夏杨几步到了后院,正要去叫醒秦浩峰,不防被刘嬷嬷扯了衣袖,夏杨不动色间抽出袍袖,低声道,“嬷嬷有事?”
刘嬷嬷带了几分小心,笑着问道,“夏小郎,昨夜吓死个人,出了啥事?”
夏杨看了她一眼,笑道:“无事,嬷嬷关心此事作甚?”
刘嬷嬷讪笑道,“昨夜郎君回来,无人伺候,这不想着......”,话不必说透。
夏杨心念一转,便是明白刘嬷嬷想着将她二女儿推给郎君做丫鬟,夏杨忍不住眉眼一翻,又是压下心念,肃着脸道,“嬷嬷,我得唤郎君起床,若是晚上片刻,郎君怕是不饶我”。
刘嬷嬷看了他一眼,只得讪笑着去了厨房。
夏杨抬脚便到了卧房,摇摇头得找她儿说上一声,别最后恶了郎君。
心有所思,手却不停,敲了几下,轻声唤道,“郎君,郎君,要点早卯了”。
房内传来轻唔声,“已是卯时了?”秦浩峰声音里带了些疲倦。
“约莫卯时二刻了,郎君若是累了不如再躺会”,夏杨回道。
房内没有传来回声,只是有些窸窣的穿衣声,过不一刻,秦浩峰推门出来,见了夏杨笑道,“昨夜没睡?”
夏言施礼跟在秦浩峰身后,笑道,“下仆哪里睡得着,大家都是兴奋,张头领已是得了供状,说是人神共愤”。
“哦”,秦浩峰脚步一顿,又是前行,“衙内人都来齐了?”
夏杨回道,“来了二老爷,三、四老爷倒是还没到”。
秦浩峰点点头,脚步不停穿堂过门,“郎君,昨夜外围的护卫跟踪黑衣人,在城外交手,护卫受了伤”,夏杨继续说道。
秦浩峰扶着二堂院门驻步,回头看着夏杨道,“伤的可重?何人派来的?”
“伤的倒是不重,中了飞刀,好在没有中毒”,夏杨知道秦浩峰关心护卫,接着说道,“护卫说黑衣人断了臂膀,何人派来的,却是不知,估摸着京城来的”。
“京里?”秦浩峰一皱眉头,脑子一过,却是想不出何人,仇人多了,哪里去想?
伸手推开门,便往前院走去,“慢慢查吧”,秦浩峰吩咐一声,夏杨应是。
前院里,陈家园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是反应不过来,站在正堂阶上看着阶下跪着的李福任,再看按刀在侧的护卫、衙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念成兄”,秦浩峰看着站在阶上的陈家园笑道,“今日来的倒是早些”。
陈家园忙是下了台阶,施礼问好,笑道:“不敢当大老爷称呼,大老爷果真勇武,一夜平定”。
秦浩峰边走边是摆手道,“都是下属用命,不当回事”,说者无意,听者却是要有心。
陈家园微微弯腰,跟在秦浩峰身侧,秦浩峰眼不斜视上了台阶不入正堂,向下望去。
“见过大老爷”,众护卫单膝跪地喝道,衙役忙是跟着跪在地上,书吏、杂役跟着双膝跪地,磕头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