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武巡检杀了二人?”陈家园近前低声道。
秦浩峰忍住笑,说道:“又无证据,怎能胡乱定罪”,见陈家园脸色不渝,知他是以前受气,如今两人横死,恨不得将武力也拖下水,弄死。
“搜检院落,将相关人等锁回,封院留几个衙役守着吧”,秦浩峰倒不至于恨两人死,在他眼里不过是两只蹦跳的蛤蟆,不过总归是两条人命,案子该破还得破。
见陈家园点头,又是说道,“如今衙里事多,你先审理,我去应付一二”,说罢也就骑马走了。
“仔细搜检”,陈家园送走秦浩峰,忍住笑意,大声招呼跟来的衙役。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使。
回了县衙,夏杨紧跟几步道,“应是那黑衣人作的恶”,秦浩峰点点头,扫了一眼院里跪的乡民人,道:“让他们选几个人,再加上那几个民贼架去大堂等我”。
“民贼?”夏杨一愣。
“就是那几个乡绅”,秦浩峰嗤笑一声。
夏杨称是,赶紧去吏房找人。
秦浩峰进了二堂见张松和王郭正在研究案卷,张通也在。
秦浩峰施礼笑着说道,“张通判,同知老爷还好?”
张通不似开始,脸上也是带了几分笑意,“二老爷心急,又急赶几百里路,怕是伤着了,如今已是醒来”。
秦浩峰见他如此,知他也是了解些内情,笑笑没再说话。
张松见他又急匆匆回来,笑道:“你若是衙内公务繁忙,便不必招待我等”,又是指了案卷说道,“记录详实,证据确凿,实不敢想居然有如此恶毒之人”。
王郭也是跟声附和道,“想着偏僻小城,怕是失了圣人教化,作出如此恶毒龌龊之事,便是整个山东,怕也不多见”。
张通一听,心中一凉,这王宝义怕是要保不住,强笑几声道,“依律仆婢身死,左不过是银钱的事”。
王郭横了他一眼,“莫不是良家子女也可用银钱衡量?若是仆婢有罪杖杀之,可用银钱赎买,虐杀仆婢则依律当斩”。
张通作为通判,自是熟知律法,听得此话便住嘴不言,只是撇撇嘴,心中暗道,果真是风宪官,嘴活就是好,哪家豪门大户不杖杀几个仆婢?斩过谁?
不过这京城的王宝仁又不答他的人情,也就歇了心思,添句话就不错了。
几人唇来舌往,秦浩峰坐壁上观,反正这事有圣裁,见几人歇口,于是道:“正好几位上官都在,不如去大堂审下乡民举告一事”。
秦浩峰来日照县不过十日,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正好借着三级官员共审,给自己正身,免得有人背后诋毁。
几人有心不去,秦浩峰再是劝道,“上官也好体贴民情,察些民意”。
三人一听,也是明白这多半是有人使绊子,和秦浩峰无关,便随着秦浩峰去了大堂。
进了大堂,四人又是推脱一番,终是王郭坐了大案后,做主审官,其余三人分坐在下。
秦浩峰让皂隶喊堂外几人入内。
县衙审案,升斗小民多半是原被告跪在堂外的跪石上,而不是在堂内审理。
衙役押了八个人进入大堂,三位乡绅跪在地上磕头不断,直呼再也不敢了,乡民更是吓得走路都撇脚。
秦浩峰笑着说道,“几位既然来举告,总归是有个情由,如今堂上坐的便是按察使司衙门王经历,旁边坐的是代天子巡案,都察院御史张风宪”,再是虚指道,“还有咱青州府的张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