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朱标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朱标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还能这么断句?”
“为什么不能?”江小鱼反问道:“至少我的师门都是这么断句的!”
“老百姓,若可任使,就让他们听命;若不可任使,就让他们明理。这才是夫子的原意!”
“而如今之世道,百姓懵懂无知,无论是道德还是学问都掌握在读书人手里!甚至连皇帝都没有办法更改这些读书人对夫子原意的篡改!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吗?”
江小鱼仰天长叹:“夫子一生,以教化为己任,三千门徒,七十二贤人,讲究的就是有教无类,何曾有过愚弄百姓之想法?”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标:“朱兄,能说出‘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这样的话的夫子,又怎么会说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话呢?”
“朱兄,你要想清楚!”
朱标坐在椅子上,脸青一阵红一阵,过了好半晌才长出了一口气。
“江兄,你这是要翻天啊!”
“我就是要翻天!”江小鱼此时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想起那百年的华夏屈辱史,想着华夏子民受到的磨难,他双目竟隐隐含着泪光!
“真理不能只由读书人说了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就是扯淡!”
江小鱼越说越激动:“没有农夫耕种,他们吃什么!没有工匠百业,他们用什么?他们吃的用的,都是百姓创造的,凭什么还看不起那些农夫和工匠?”
朱标看江小鱼情绪激动,声音也越说越大!
这样离经叛道的话若是传出去,皇帝都保不住他!
朱标赶紧说道:“江兄,江兄,不可乱说!这话可万万说不得!”
江小鱼此时却已经上头,脑子连系统都忘了。
“朱兄,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任由那些不要脸的读书人继续这样下去,我华夏早晚有亡国灭种之恨!”
朱标吓的脸都白了!
“江兄,这样说就过了吧!不至于,不至于的!”
江小鱼却一把抓住朱标的手:“朱兄,我有意在江浦开设一家书院,教授百家之学,以开启民智,还请朱兄助我!”
朱标愣住了,不是吧,兄弟,你玩真的?!
“江兄,开书院是好事,可是教授百家之学,这恐怕不容于世啊!”
朱标想劝劝江小鱼。
江小鱼却叹了一口气:“朱兄,我又何尝不知此道凶险,宋师已经劝过了我,可我始终不愿意放弃,若我不做先驱,后辈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觉醒,时不我待啊,朱兄!”
“朱兄,你是大明的继承人,迟早有一天要继承大统的,你若不帮我,谁还能帮我?”
闻听此言,朱标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幽幽的说了一句。
“你想怎么办?”
他心动了!
不管朱标是看在与自己的交情的份上心动的,还是觉得这个世间就这样下去不行才心动的,都无所谓,只要心动了就行!
江小鱼振作精神,取来书桌上的一张纸递给朱标。
“朱兄,我也知道我的举动会被世人所不容,所以我打算潜移默化,这是我打算筹建书院所设之学科,你请过目。”
朱标接过那张纸一看,心里本来紧悬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儒学在,算学在,武术,兵科,乐器,火器这看上去都没有问题,就是工学和那个什么物理有些扎眼,不过毕竟江小鱼没有直接贯以墨家之名,用工学这个名字,会让人以为这就是工匠的学问,最多也就是骂一句有如斯文罢了,还不至于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