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朱标就派人把盖好大印的契约给江小鱼送了过去,同时送过去的,还有皇家的三十万两和东宫的二十万两银子。
送银子的船都有七八艘。
宫中的银子送出去的消息也瞒不过有心人,李文忠和汤和的银子也跟着宫中的银子送了过去。
胡惟庸府上却是一片沉默。
“奇怪!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宫中和东宫,还有李文忠和汤和那两个家伙都给江浦县送钱?这是怎么回事?”
陆文亨不理解。
别说陆文亨不理解,御史中丞涂节也不理解,凭啥钱都往一个小破县城送啊?皇帝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众人猜测中,胡惟庸回府了。
一见胡惟庸,陆文亨就迎了上去:“胡相,宫中为何要往江浦县送银子?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故?”
胡惟庸冷哼一声:“此事我如何不知,我已经收到了消息,江浦县要开一家炼钢工坊,陛下与太子还有三位国公都入了股!今天送去江浦的银子,就是股银!”
涂节大惊:“我听说今天送去江浦的银子最少有七八十万两,就为了搞一个炼钢工坊!?这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胡惟庸却看了一眼涂节:“你听清楚了,是炼钢工坊!”
“炼钢?”涂节这才反应过来:“江浦的这个工坊是专门炼钢的?这不可能吧?”
“非但是炼钢!而且还是炼百炼钢!”胡惟庸叹了一口气:“天知道一个知县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陆文亨却冷笑一声:“胡相莫忧!在陆某看来,这个炼钢工坊无非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向前一步:“胡相可能不知道,我幼时因家贫,跟铁匠学过几年打铁,要想出钢,必须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齐备才可,有时候甚至还需要血祭!一百炉铁中也未必能出一炉钢!更何况是百炼钢!我看,这怕是江小鱼在骗宫中的银子使罢了!”
“他敢?”涂节更是惊讶,跟皇帝做生意,还想着要贪皇帝的钱?这胆子莫非是铁打的吗?
“有何不敢?”陆文亨笑道:“这炼钢本就是碰运气的事,运气不好,炼不出钢,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不知道江小鱼是如何骗得陛下的,若是能知道,想来能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也好揭露他的险恶用心!”
胡惟庸思考了片刻,觉得陆文亨说的有道理,若是百炼钢真的如此好炼出来,那也不至于百炼钢的兵器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弹劾江小鱼却不急于一时!”胡惟庸阴恻恻的笑道:“何不等他炼不出来再弹劾他呢?”
陆文亨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胡惟庸的意思,现在弹劾,事情才刚开始,即便弹劾成功,江小鱼也最多就是丢官去职而已,可等到炼不出来再弹劾,那就是欺君罔上,贪污钱款数罪并罚,砍脑袋都算是客气的!
“胡相高明!”
胡惟庸说道:“最近我很快就要成为中书独相了!且让江小鱼他们去折腾,不要节外生枝!”
“明白!”
……
魏国公府。
徐辉祖兴冲冲的跑进徐达的书房来寻徐达。
“父亲!父亲!”
徐达将手中的书放下,神情严肃的看着徐辉祖:“辉祖!你是家中长子!未来的魏国公,怎能如此浮躁?何事?”
徐辉祖被徐达怼了几句,脸上有些抹不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徐达桌子上。
“这是妹夫……呃,江浦江知县送来的炼钢工坊的契约,说是给咱们魏国公府一成股份,让您用印,盖了这份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