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审问赵登云会遭到胡惟庸报复相比,他甚至觉得查隐户这事的风险比被胡惟庸报复还要严重。
“那个,王爷,下官觉得下官的长处还是在刑名上,这查隐户应该算是民生之事,却不是下官所长!”
江小鱼笑道:“请你去仪真,正是要借助你在刑名上的长处,民生之事由方同知来,这刑名之事,自然要靠你,你也莫要推辞,事成之后,本王自会向朝廷替你请功!”
江小鱼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唐中元要是再推脱,那就属于真正的给脸不要了!
唐中元没法,也只能领命,江小鱼也给唐中元安排了一百锐锋营的士兵做保镖!
……
文高轩将赵登云带回南京城之后,直接将人关在了大理寺的大牢里。
自己却换了一身便服来到了胡惟庸的府上,谨慎起见,还是从侧门进的胡府。
进入花厅,胡惟庸和他的一帮心腹正在议事,见到文高轩进来,胡惟庸问道。
“高轩,人可带回来了?江小鱼那厮可曾为难你?”
文高轩一脸凝重,看了看周围的人,却不说话。
胡惟庸立刻明白了文高轩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的人太多,不方便说话。
立刻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就议到这里,各位各自去办把,涂公留一下!”
胡惟庸让涂节留下的意思也很简单,涂节是御史中丞,要想让赵登云解脱,少不得御史台的帮忙。
见众人都走了,文高轩才将今天去江浦提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听到江小鱼要跟胡惟庸交易的时候。
胡惟庸不怒反笑:“此字狡黠,此为心虚耳!”
文高轩却不明白,赶紧询问:“相爷,下官看江小鱼胸有成竹的很,如何说他是心虚了呢?”
涂节是胡惟庸的心腹,胡惟庸做的事,鲜有涂节不知道的。
涂节笑着对文高轩解释道:“那赵登云所贪银两确实送到了胡相这里,却不是直接送进胡相府中的,而是通过其他的手段送进来的,表面上与相府没有任何关系!而衙内那边与太湖的联系,也没有留下书信证据,光凭嘴说,却算不得什么罪证!”
文高轩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江小鱼会想到与相爷做交易,而不是将手中证据交到陛下手中,原来他手里的所谓证据根本就无法钉死相爷,真要交给陛下,陛下也不会为难相爷,反倒会让相爷成为他的死敌!”
胡惟庸微微一笑:“江小鱼此举,是在向我求好!”
涂节也是满脸笑容:“江小鱼刚被封为江浦郡王,更被天下人奉为圣人,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却非要自己作死,去查什么隐户!千年以来,但凡触动隐户这一条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前宋的王荆公如何?天下仰望之臣,即便君主也听之任之,这样的强势权相触碰了隐户的利益,下场又如何?还不是遗臭万年?”
“江小鱼虽为郡王,却根基不稳,有圣眷又与太子交好又如何?相必他也知道此事难为,生怕相爷在背后做些小动作,这才违心与相爷交易,我们又岂能容他?”
胡惟庸却对文高轩笑着说道:“你回去替我传个口信,就说本相同意了他的条件。”
文高轩却有些不明白:“既然相爷已经知道了江小鱼那厮是色厉内荏之徒,又何必答应他?”
胡惟庸哈哈大笑:“本相若不答应他,他又如何能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