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成,陈骨笙有点犯困,想再睡会儿,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
海垩装看不懂,仍旧杵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瞄了眼无比依恋地贴着她的陈不归,眸光微暗,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语气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引诱,“你很不错,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陈不归当场炸毛,朝他威胁龇牙,恐惧的气息再次弥漫翻滚。
海垩挑衅地看他一眼,眼波流转,勾引得更加明目张胆。
“啊?哦。”陈骨笙困得犯迷糊,脑细胞开始干活,嘴上却忘了把门,似在回答又似在自言自语,“喜欢?不,不喜欢,勾引?目的……看了眼不归,所以,是想通过攻略我吞噬不归?已有信息分析推演,成功率为零,不足为虑……”
海垩面色大变,没想到心思当场被拆穿,尤其在听到‘不足为虑’四字时,向来高傲的他脸色瞬间黑沉下来,风雨欲来。
陈骨笙没察觉自己不小心把心理推演过程也说了出来,露出一个略显羞涩拘谨的笑,商业互夸,“谢谢,你和吕心幼主演的小电影也很不错。”
电影?什么电影?
海垩愣了下,反应过来当即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地挥手离开,想要刀人的冲动从未如此强烈。
呵,勾个屁的引,这女人注孤生!
成功把人怼走,陈骨笙打了个哈欠,唤回陈不归后,拉过被子躺下,手臂碰到一个软暖的物品,本能地搂到怀里紧紧抱住。
脑子迷迷瞪瞪地想,她好像忘记什么事,是什么呢?
手一动,摸到柔软的头发。
陈骨笙“刷”地睁眼,瞌睡都被吓跑,一个激灵坐起身,“啪”地打开床头灯,心跳加速地看向怀里的男娃。
这不是噩梦造物吗?怎么也跟出来了?
之前还能跑能说,现在却一动不动,难不成是没电?
电池还是充电,开关在哪里?
她得想办法将他开启,问问少女boss的情况,好歹也是一个boss,应该没那么容易死。
陈骨笙将娃娃放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了好几圈也没见开关,正想脱了衣服找。
“你想对我做什么?变态!我还只是个孩子!”娃娃羞恼地抓住她作乱的手,红着脸喝骂。
“开了?”陈骨笙怔愣一瞬,直接问,“你家boss呢?”
“死了!”男娃没好气地回,气鼓鼓的背对她抱腿坐下,背影像只斗气的小仓鼠。想到自己分身为救她而死,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连哭都不哭一声,完全不伤心,就感觉无比心酸气闷。
“……”陈骨笙莫名感觉对方的语气动作有些熟悉,试探地问了句,“boss?”
“哼!”
没否认就是肯定。
“果然是你。”
陈骨笙没察觉自己语气带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又问,“既然你能出来,是不是也能让噩梦出现在现实?”
“不能。”男娃气郁道,“我现在只剩一点恐惧之力,比普通小孩还不如,不然就算有你家堕神的气息遮掩,刚才也会被发现。”
不过,一旦陈骨笙离开副本,他就会无所遁形,被那人找到并杀死。
虽然也可以签订契约成为她的召唤物跟着离开,但若报不了仇,还不如直接去死。
想到这,心中的委屈再也压不住,男娃眼眶酸涩,抽抽噎噎的哭起来,“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你们都欺负我……”
陈骨笙见他哭得实在可怜,安慰的揉着他的头,“哭什么,我会帮你找回力量。”
毕竟她还指望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男娃用力拍开她的手,回头瞪她,“骗子,你能帮什……”眼角余光扫过她的手心,瞳孔猛缩,话声戛然而止。
他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摊开看向掌心处的八边镜,声音拔高,“这是什么?”
陈骨笙古怪的看着他,似乎不解他怎么会不认识,“镜之庇佑啊。”
“镜?”男娃倒吸一口气,又问,“你是区长?”
陈骨笙点头,“我之前跟你说过吧?”
男娃用力的抓紧她的手,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
表情很难描绘,震惊、不解、酸涩、委屈、感动、喜悦等等糅合在一起。
他唇瓣开合半晌,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哽咽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孟沧衣,沧海的沧,衣服的衣。”
“嗯,我可以叫你小沧……”
“可以!”
“……鼠吗?”
“??你是想气死我?!!”
“倒也没那么严重。”
陈骨笙看了眼时间,眉头皱起。
将近四点半,明天中午还要去打十二区,继续睡怕是醒不来。
于是决定熬夜看小说直接到第二天早上,谁知刚看两章,困意排山倒海地袭来,身子往后一倒,头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孟沧衣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良久,关上灯钻到她温暖的怀里,满足地闭上眼。
真好,神……没有放弃他。
苍莓市的早晨,即使开着窗户,光线依旧暗沉压抑。
水千尘站在陈骨笙床边贴着她的耳朵,暧昧地小声喊,“师姐,我数三声,再不起床的话我就亲你,一二三。”
轻笑着俯身亲下,一只白嫩小手嗖地从被窝里钻出,挡住他的唇。
………………此处为非静止画面。
水千尘猛地弹起,大喝一声,“谁?”
“怎么了、怎么了?”
一大群在外面候的恶民紧张兮兮地闯进来,左顾右盼,视线停留在区长床上的精致漂亮小男孩后,目瞪口呆地僵住。
什么情况?这孩子哪冒出来的?
孟沧衣眼珠狡黠地骨碌碌一转,故作害怕指着水千尘哭喊,“坏人,你想对我妈咪做什么?”
“妈……妈咪?师、师姐竟然背着我有了私生子?”水千尘捂着心口,一口气没上来正要晕倒。
仔细一想,不对呀,陈骨笙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生得出这么大一娃?
“你骗我?”他上前抓着孟沧衣的后衣领直接扔给后面的人,冷漠无情,“扔了。”
“?”孟沧衣成功刷新对人类残酷底线的认知,挣扎着咆哮,“是人吗?我只是一个可怜弱小无助的孩子!”
眼见真要被扔,水千尘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当下能屈能伸地屈辱大喊,“爸,你是我亲爸!”
“等等。”水千尘嘴角扬起,心情愉悦,“留下,好吃好喝伺候着。”
嘿tui~心脏的大人!
孟沧衣内心大骂,心有余悸。
“唔……”陈骨笙被吵醒,有气无力的哼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