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姝仔细地记录着各种材料的用量,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半眯着眼游荡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回觉得多里眼熟了。
她站在饮料店外的遮阳棚下,看着多里和一个蓝发男人一起在水果摊前挑着苹果。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蓝发男人回过头来,看见余晖中的银发少女。她长大了,可以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悠斗恍惚地回过头,镇定下心神应着多里的话,一起把苹果装进袋子里。
赛姝没有勉强自己笑,低垂着眼睛,转身离开。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心情,说是伤心?倒也不算,都过去了,而且她现在也有很多家人。那是怀念?可能有一点吧。
她吐出口气,真是的,世界这么大,还是遇上了。
“赛姝!”,她身后有人呼唤她的名字,一如多年以前。她似有所感地转身,看见了那沧桑了些的熟悉面容,还是和以前好像。
可是,现在早就物是人非了,她没有高兴地回应,而是淡淡地看着他,“这位先生,什么事?”
她的蓝眸没有兴奋也没有悲伤,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刺痛了悠斗,“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
客套过后,两人相顾无言。赛姝想要离开了。
“对不起!”,悠斗吼出他压在心底多年的话。
“不用,你确实救了我,还给了我好几年的平安生活,我们是扯平的。”
她这疏离的话语没有叫悠斗觉得舒心,反而刺激了他。
“你不知道,我后悔了的!我回去找过你,真的,只是你已经不在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假的,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或许吧,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不必要提起以前。”,赛姝把头发挽到耳后,不然它会拂到她的眼睛,叫她流泪。
“你还和那家天龙人在一起?”
“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再也不见。”,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离开。
悠斗还想和她说说,但是被保镖拦住了,只能看着她远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赛姝第一次觉得听不到是件好事,这样就不会知道他挽留的话了。虽然她不会因此留下,但是她肯定想要质问他,既然如此,当年又为何对她那么绝情?
金灿灿的暮光把海面染得糜烂,在眼眶中泪水的模糊下,变成了红的黄的一块混乱。
她背影决绝,眼泪也流的决绝,丝毫不顾她脑海里喊的停下。
赛姝走上了上船的踏板,抬头看向甲板,多弗正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忽然就忍不住了,提起裙摆,几步跨上去,扑到他怀里,放声哭起来。
“多弗,我遇到他了……他说着真心,可是我不想看了……我的家人只有你们,我不要他……”,她说话乱七八糟的,但是多弗也没有打断她。
此刻,风也喧嚣,吹得她银发飞舞,杂乱地缠绕在一起。多弗一手揽着她的背,把发丝都压了下来。
“多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她闷闷地问。
“嗯。”,他的胸腔震动,让赛姝知道了他的回答,即使没有抬头看。
多弗身上有股香水味,和他本人的张扬不同,是很沉稳的味道,让她安心,情绪平静了下来。
她松开环着他腰的手臂,从他西装外套胸口处的口袋里拿出方巾,擦了擦脸。
“你忙吗?”
他脱下手上的皮手套,“想送我什么?”
被他猜到了,但是赛姝却笑了,拉着他的袖子往里走。
她从酿酒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红色的瓶身,形状很普通。
“我叫它火烈鸟之酒。”
于是,晚餐时,多弗酒杯里的酒就明显和其他人不同了。高脚杯里粉色的酒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酒香,闻着不烈,但却格外霸道,侵入了整个餐厅。
事实上,这是一款烈酒,度数很高,平常人是喝不下口的。不过却很合多弗心意,晚餐期间就喝完了,然后靠在客厅的沙发背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
这蛮难得,赛姝还多看了会儿,直到他侧过头来回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