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河停了下来,大声道:“娘,是我错了,我不该亵渎菩萨。”
刘氏扔掉手中的扫帚追上来,用拳头狠狠锤了几下李叔河的背,边捶边骂道:“你个不争气的,我平日都怎么跟你说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好啊,你现在长大了居然连菩萨都敢不敬了,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李叔河老老实实挨了几拳,不敢再吭声了。
李大成在旁边劝架,“老婆子你消消气,气坏了可怎么办?我来揍叔河,你去歇着。”
好说歹说终于把刘氏给劝下去了,李大成扶着刘氏往回走,呵斥李叔河道:“给我面壁思过去!”
李叔河把泥娃娃塞到顾氏怀里,对她挤眉弄眼,“媳妇,我面壁思过去了。”
顾氏把泥娃娃握在手中,抬头时眼角还带着泪,却“噗嗤”一声笑了,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吧你,可别再惹娘生气了。”
三牛是个调皮捣蛋的,撅着屁股看了一场好戏,吸了口冷气,对有根和有财道:“奶奶可真可怕,比我娘可怕多了,我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有根和有财也是心有余悸,“姑奶可怕,我奶奶更可怕,都是提着刀追着我爹打。”
三个皮猴对视一眼,一致认为在家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奶奶了,那可是提着扫帚和刀打人的狠人。
李大成把刘氏劝回屋子里,给她倒了杯凉茶消消火,刘氏脱掉鞋子翻身面朝墙壁躺在了床上,赌气道:“今晚的饭我不做了,你们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李大成赔笑道:“好好好,今晚我下厨给你做饭。”
刘氏闻言又翻过来,“我不做又不是让你做饭。”
李大成坐在她的床边,把被子给她掖好,温和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吗?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教训叔河,这小子最近反了天了,不教训他一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刘氏想到李叔河小时候李大成打人下的狠手,支支吾吾道:“你下手轻点,叔河都这么大了别打他了。”
李大成笑了,“你看你,我这还没下手呢你就开始拦了,心里不还是想着叔河吗?”
刘氏嘴硬道:“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想着他我想谁?”
李大成走出去后轻轻合上了门,李伯山正在门外等着,除了李伯山,刘大舅和刘二舅也来了,见他出来都忙问道:“妹夫,我妹子怎么样了?”
李大成把他们领到一边,小声道:“没事了,睡觉了。”
刘大舅松了口气,“大花就是死倔死倔的,叔河可是她亲生的,还能下得了狠手。妹夫,以后你多担待一些,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辈子就这个牛脾气,也改不了了。”
李大成点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们俩生活了一辈子,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伯山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心里一合计,正好把外面打听到的事情都说了。
“爹,我和叔河还有柱子今天不是出门打听消息去了吗?我们看到外面贴了征兵的告示,谢将军要征兵去打仗了。”
刘大舅和刘二舅听闻此事纷纷看向李大成,他们俩的脑子没有李大成好使,这事还是要听李大成的。
李大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以谢将军的为人,征兵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是强制抓人还是自愿?”
李伯山道:“是自愿的,说是去打仗每人发五两银子和一身衣服。”
李大成点点头,“自愿的就好,这说明前线兵力充足,谢将军麾下暂时不缺人,咱们暂时没什么可担忧的,等仲海回来后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走。”
李仲海接连骑了七八天的马,刚开始骑的时候还挺高兴,坐在马背上飞驰比赶马车要畅快多了,可是一连几天下来,大腿被震的生疼,衣服下的皮都被磨破了,疼的走路都得岔开腿。
不止是他,石贵和小五皆是如此,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舔着脸皮去找了赵副将,最后三人挤在了一辆马车上。
小五岔开腿躺在马车上,“大哥,这骑马可真折磨人,我看咱们到了府城这腿上的上都不一定能好。”
石贵也是同样岔开腿,不过他顾及了一点面子,没有像小五那样大大咧咧躺在马车上,而是靠着车厢坐着,“可不是嘛,他奶/奶的,早知道回来的路上咱们就不骑马了,威风倒是威风,也是真折磨人。”
李仲海坐在另一边,“放心吧,我爹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到了府城一抹就好。”
说到金疮药,石贵脑中灵光一闪,他一拍大腿,“我们傻啊,赵副将那里肯定有金疮药。他常年在军营里混,身上磕磕绊绊经常带伤,金疮药是必备的。”
几人刚说起赵副将,赵副将就出现了,他掀开帘子上了马车,笑道:“受罪了吧,我给你们送金疮药来了。”
石贵接过金疮药,称赞道:“赵大人,你可真厉害,我们刚准备去问你要金疮药你就来了。”
赵副将一屁股坐下来,“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受伤了,刚骑马的时候大家都这样,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哦对了,等到了府城我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府城最好的酒楼,那酒——”
赵副将陶醉道:“香飘十里……”
石贵和李仲海对视一眼,石贵斟酌道:“我们几个酒量不好,怕到时辜负了赵大人的好意。”
赵副将爽朗一笑,“叫什么大人,这多见外。叫我赵大哥就好,酒量不好咱们可以吃菜嘛,给我个面子,就这么说定了,到了府城我请你们。”
没等石贵和李仲海拒绝,赵副将就跳下了马车。
等他走后,小五支起身子坐起来,“大哥,这可咋办?咱们到了府城可是要马上走的,我媳妇还等着我呢。”
李仲海没有说话,石贵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吃顿饭也没什么,得罪了他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