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渔:“啊?”
图序低垂着眼眸,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杂粮馒头,幼时在宫里如果能吃到杂粮馒头就是非常幸运的事,因为杂粮馒头顶饿,吃一个我可以坚持两天。”
“大多数的时候是吃不上的,因为那是低等太监们的食物,他们尚且不够吃,怎么可能给我吃,有一次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我偷了一个老太监的馒头,还没等吃完就被他发现了,他就把我按在水里差点溺死,在宫里如果没有人护着,那么一个皇子活的还不如一个老太监。”
图序说的没有一丝波动,仿佛那些事情都离他很遥远了。
程宛渔看着这样的图序内心有一丝心疼,当初在看这本小说的时候,作者就是说他童年过 特别的凄惨,具体的事情也没有很详细,可是当书中的纸片人变的立体起来,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变得清晰真实起来,这更让程宛渔对作者不满,是作者给了图序这么凄惨的童年,但是却不让他有一个美好的结局,还要他死,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轻声问出口:“后来那个太监呢?”
图序的眼睛亮了一下,里面有一种病态的欢愉:“死了,晚上值夜的时候被我给推进了湖里。”
说完以后他没有在程宛渔的脸上看到厌恶和害怕或者同情那些情绪,他很满意,他就知道这个唐大小姐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就是这样平淡的情绪让他有诉说的欲望,就好像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一样。
程宛渔:“其实我之前也是基本吃不饱的,可能不像王爷那样一个杂粮馒头都吃不上,但也吃不上什么好的,我在能反抗的时候让那些克扣我吃食的下人把克扣我的吃食都一次性吃下去,然后把他们发卖了,小时候是没有人意图淹死我,如果有人想淹死我,我想我大概也会把他推进湖里。人趋利避害,没能力时忍气吞声,有能力的时候报仇雪恨这是本性”
图序定定的看着程宛渔,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不过是遵循本性,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很好。
程宛渔被他盯着看也不觉得难为情,只是淡笑着和他对视着,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直到吴健提着食盒回来。
吴健一边往桌子上摆一边说:“唐小姐,听说您刚才吃的是杂粮馒头,那个不好消化,属下让厨房给您炖了一盅消食汤,您用一些。”
程宛渔笑着接过来,她的胃里还真是撑的挺难受的,本来她 的胃口就不大,吃了饭的情况下又吃了难消化的馒头就觉得胃里顶的难受。
“多谢了。”
吴健笑嘻嘻的说:“唐大小姐客气了,您还想吃什么跟属下说,属下让厨房做。”
程宛渔:“不用麻烦了,这就很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去吃饭吧。”
吴健心中感动,看看这就是有女主子的好处,他们王爷自己就是个属毛驴的,光干活不吃草,整的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跟毛驴一样没吃没喝的转圈拉磨。
不过虽然程宛渔发话了,他也不敢走,他真正的主子还没发话。
他看向图序,图序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呦,还记得我是你的主子,我以为你换唐小姐当你的主子了。”
吴健后背一凉赶紧表态:“我的主子永远只有王爷一个人。”
图序:“呵,你还是去吃饭吧,要不然传出去我就成了虐待下属的主子了。”
吴健笑的跟二傻子似的:“没有的事,属下还是不打饶二位用膳了。”
说完他就麻溜的跑了,不能打饶王爷谈情说爱,这男人只要一有女人就会变得柔和,最后受益的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