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发绿的皮肤已经恢复成他本来的肤色,日光下,只略显苍白。
他就立在那静静看着她,唇张了张却没发出什么音。
跟在他身后的柏楚却是比以前更热情了,他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先是对凌韫嘘寒问暖又介绍了他是如何给墨行川解毒。
毒是解了,他们发现墨行川出现了奇怪的并发症。每晚会浑身剧痛,有时止痛药都不能压制的疼,所以他们怀疑是余毒未清,但检测结果却没问题。
凌韫神色如常的手指搭在墨行川的脉上,为他号脉。
墨行川的视线却一直在她脸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仿佛藏着滔天的情绪。
几分钟后凌韫收回手:“毒已经解了,应该不是毒的问题。”她把小天眼自衣服里薅出来,以手结印,再次搭上墨行川的手腕。
一只绿色的魂体带着冲天的毒气附在墨行川身上,这是一只被宇文伥经过特殊炼法炮制出来的带毒的魂魄。
它巨大到附在了墨行川的全身骨头上,像个八爪鱼,结结实实巴在他身上。
凌韫收回手对柏楚说道:“毒解了也没问,那只绿毒鬼巴在他身上,不是普通的鬼魂,比较难搞。”说完凌韫想了想说:“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比较麻烦。”
墨行川望着她眸色明明暗暗不知在想什么,反正是没在听她说话。
柏楚喜笑颜开的阿谀:“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哪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呢!”他往前凑了凑靠近凌韫问道:“那要怎么治?可需要我帮忙?”
凌韫不紧不慢的说:“帮忙到是不用,他每晚疼痛的时候就来吧,我想办法钓出那只毒鬼。”
柏楚看看暗下来的天色说:“这天马上就黑了,那今晚就留在这吧,免的来回折腾了。”
凌韫不置可否,随他们吧,她这几日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懒的管任何事。但墨行川她会求,不管从哪个方面说她都是要救的。
不管是念及从前的交情,还是个陌生人她都会尽力救治。
柏楚看起来比墨行川还高兴,“我这个墨总的主治医生就留下陪着吧!”说完他就风风火火的拉着丁秋看房间去了。
房间内就剩墨行川和凌韫。
如今他们俩算不上仇人,也算不上恋人亲人,算不是陌生人也算不上熟人。再见除了一点别扭也没别的了,至于自己心里某些扯扯拉拉的情绪,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最终墨行川先开口:“你的伤好全了吗?还会不会痛。”
凌韫摇头。
他默了默开口:“前世我偶然得知宇文伥筹谋已久要抽你身上的凤魂,但那时我已毒入肺腑自知活不了几天,无力与他对抗。也知保护不了你,我知道不让你的魂魄落在他手里,你就还能继续轮回,就不会消失……”他低笑却满是苦涩“对不起!”他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显的有些苍凉。
凌韫转眸看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曾经的难过不甘,刻骨铭心的恨意在这一刻好像也变的模糊不清起来。
最终眼泪还是汹涌而出,砸在手背上炙热的有些烫人。
她的眼泪竟是热的,还如此炙热。
冥界的几百年,她以为血早就冷了。
冰冷漠然早就将她浸透了,她以为她与那些漠然的鬼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