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槐站在杨柳街货场的高大围墙外,借着昏暗的路灯,再次向两边察看。
街上别说人,就连一条狗都没有!他向身后的两个弟兄点点头。
其中一人,就悄然蹲下。另一人则站上他的肩头。崔槐从旁扶着,蹲着的人慢慢站起来。上面的人,则小心地向院墙里张望。
远处的灯光,在黑暗的货场里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的目光在这一片斑驳的阴影里仔细巡视,终于找到他要找的人。
那个看守大门的人,此时正坐在一把破椅子上打瞌睡。
他扭回头,向崔槐伸了一下大拇指。
之后,他缓缓地攀上墙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守门人。
他无声地滑落到地,再次向附近观察,确认只有这一个守门人。
他从后腰里拔出匕首,飞一般地扑过去。他一手捂住守门人的嘴,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就如闪电似的刺入他的胸脯,又连续猛刺几刀!
守门人挣扎几下,就不再动了,慢慢滑落在地上。
他确认守门人已死,就悄然回到大门前。他一望而知,大门是插了门栓上了锁的。但门上还有一扇小门,也插了门栓,却没有锁。他轻轻打开门栓,拉开小门。
崔槐就站在小门外,低声问:“妥了?”
“妥了!”杀手回答。
崔槐回头望着黑暗的街道,轻轻拍了两下手。一瞬间,从对面的小弄堂里窜出十几个人。他们手里都提着砍刀或者棍棒。他们随着崔槐的手势,飞快地冲进小门里。
货场很大,里面堆满了盖着苫布的货物。这里的货物只有一种:烟土!
装满烟土的木箱整齐地堆成一个个货堆,上面用苫布遮盖。
货场的左侧,有一排平房,都黑着灯。那里是守卫住的地方。
崔槐的手下悄无声息地冲到平房前,闪在每一扇门的两边,然后回头看着崔槐。
崔槐巡视一遍,确认第一个房间是他要找的。
他走到这扇门前,随后用力向下一挥手。
瞬时间,所有弟兄同时踹开房门,如疯狗一般冲进去!他们摸到人就砍,是往死里砍!崔槐给他们交待过,一个活口也不留!
那几个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搏斗声和惨叫声。
崔槐冲进第一个房间,亮起手电,很快就在墙上找到一大串钥匙。
他抓起钥匙就往外跑。他跑到大门前,逐一试用钥匙开锁。
当他终于打开那把大锁时,他听到平房那里传来一声枪响。他吃惊地张大嘴。
这个时候响枪是最危险的!可能招来警察!
他凝神听了片刻,枪声没有再响起。他相信,那个开枪的人已死!
他推开大门,冲上街道,向街道的一端亮起手电,连续晃了几下。
那边传来汽车的发动声,接着,一辆带篷布的卡车开过来。
他挥着手,指点卡车直接开进大门。
从卡车上跳下来几个人。他们拉开货堆上的苫布,把一箱一箱的烟土搬上卡车。
崔槐紧张地估量着时间。枪声已响,附近巡逻的警察也许会听见。他们跑到这里,大约需要五分钟。所以,他现在最多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此时,那些杀手们也冲了过来,谁也不说话,拚命把木箱搬上卡车。
夜里,崔槐集合弟兄们时,说的很清楚,每搬一箱烟土上车,每个弟兄赏十元!
他们跟着老板干一个月,不过挣五六元钱。每箱十元,这个价码太诱人了!
一个弟兄在崔槐耳边说:“全干掉了!一个不剩!”
崔槐此时,几乎面目狰狞。他看着快要装满的卡车,连声喊:“走!走!走!”
跟着卡车来的,都重新跳上卡车,拉下篷布。
卡车怒吼着发动起来,驶出大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杀手们仍然提着砍刀和木棍,也冲出大门,快速地消失在窄弄里。
13-17
弥漫着血腥气的货场终于平静下来,在黑夜的笼罩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大约五分钟后,两个警察巡逻至此。他们其实并没有听到枪声。但他们看见敞开的大门,都十分惊讶。这里可是张老板的货场呀!
他们小心跨进大门,用手电筒照着四面察看。他们首先看见零乱的货堆,似乎被人匆忙搬走了一些,上面的苫布扔在一边。这完全不是张老板货场的状态。
等到他们再闻到里面漫延出来的血腥气,就意识到不好了!他们拚命往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