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处长恭敬说:“报告委员长,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妖刀计划’是日本海军专为上海作战制订的计划,但又不是作战计划。我们多方探测,仍未查出这个计划的真实目的。我们会继续调查。”
蒋委员长扫了他一眼,未置可否。又点着电报问:“日军八月十五日开始动员,动员二十天,岂不是要到九月份了吗?要用这么久吗?”
戴处长歪歪嘴,笑着说:“日本陆军和海军矛盾很深。虽然陆军答应出兵上海,但还是要刁难一下海军,故意拖延一下。我估计,上海一旦开战,日本陆军可能要不了那么长时间,很快就会派出登陆部队。”
蒋委员长又问:“他们矛盾很深,最后说服陆军的,就是那个‘妖刀计划’吗?”
这下子,戴处长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如此重要的情况,他却没有查清楚!
他小声说:“是。”
蒋委员长又盯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他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对里面的秘书说:“你通知一下子,明天上午召开军委会作战会议。”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通知中共的周和叶,也参加。”
蒋委员长向戴处长点了一下,“你可以走了。要继续查。”
戴处长急忙站起来,欠身说:“是!我一定查清楚!”
日本内阁上午召开紧急会议,蒋委员长当天下午就掌握了会议内容,可谓快捷!
24-8
谁都想不到的是,这天下午,远在北平的乔艳芳,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上海到南京,南京到北平的铁路年久失修,站站停,列车如蜗牛一般爬行。
她和强虎等人护送廖若兰和浅仓先生,八日夜里上的车,今天早上七点多钟才到,前后整整坐了三十多个小时。他们下车时腰酸腿疼,脸色青白,快要累散架了。
廖若兰关切地看着浅仓先生。他是中年人,身体状况比不上年轻人。
浅仓先生明白她的意思,微笑说:“我还行,咱们赶快走吧。”
他们随着潮水般的人群,终于涌出了北平前门火车站。
他们在小饭馆里吃了简单的早餐。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去哪里。
按说,乔艳芳等人把廖若兰和浅仓先生安全护送到北平,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按照陈子峰的交待,他们应该乘下一班车返回上海。
但乔艳芳却有自己的小心计。路途可畏,算是原因之一。再坐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回上海,他们可能就要瘫掉了。
更主要的是,她想跟着廖若兰,借机再获得一些的情报。廖小姐就是个共!她把浅仓先生送到哪里,见到什么人,都是她想知道的!
从小饭馆里出来,她就笑着说:“姐,我好人做到底,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廖若兰看出她的小诡计,但并不说破,同样笑着说:“那好,咱们走吧。”
于是,他们就前后相随上了路。
廖若兰和乔艳芳,仍如亲姐妹一般挽着胳膊,走在最前面。浅仓则提着自己的小皮箱走在后面,和她们拉开十几步的距离。强虎和小张,则走在浅仓先生后面,保持五十公尺的距离。他们警惕观察周围,防备意外情况发生。
廖若兰不会带着这位乔小姐去见自己的同志。她想先把浅仓先生送到一个日本友人的家里。下一步怎么办,只能再说了。
但意外的是,这个日本友人却不在家。
邻居说,青木先生出门已经两天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此时已是中午。他们站在僻静的胡同里,太阳照着他们流着汗的脸。
乔艳芳一听说住在这里的人叫青木,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共!至少不是中共!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廖若兰,看她怎么办。
廖若兰却很犹豫,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倒是浅仓先生很镇定,低声说:“廖桑,咱们先住下,也休息一下吧。”
廖若兰看着他,却没说话。
浅仓先生继续说:“下午,我想去一个地方,叫福熙茶楼。我在日本就听说过这个茶楼,是日本人常去的地方。我只知道它在后海,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那里有你认识的人吗?”廖若兰小声问。
“没有。不过,那里日本人很多,也许可以打听到什么情况。”浅仓先生也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