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杨老板,我的想法是这样,咱们两家先找人找货。找到人和货,再查清谁是开枪的第三方!都查清楚了,该我们池家承担多少责任,我们一定承担!这样如何!”
杨庆山盯着眼前这位年轻美丽的姑娘,心里不得不对她说的话,赞一下!
他眼中虽然透出一丝杀气,却微笑说:“好!池小姐,就照你说的办!先找人找货!最后再算账!但是,时间不能太久!我的生意,一耽搁,就是钱!这个你一定明白!”
池珺款款站起来,仍然轻声说:“好!多谢杨老板大量!有什么情况,胡总管会及时通报给您,再听您的示下。那么,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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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骆江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窗外的小雨还在飘着,不时被风吹到窗户上,如蚯蚓一般,一条一条向下流动着。
这个季节,武汉如果阴天,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在骆江的内心里!
他此时怒火中烧,却仍然感觉寒冷,一直冷入骨髓!
他静静地考虑了很长时间,至少想清楚两点:第一,王至功和刘启胜这些人,还有他们手下的弟兄,和警备司令部的上上下下,盘根错节,都有很深的关系!所以,他们办不了这个案子!
第二,最关键的一点是,戴处一长对此事怎么看。如果没有戴处一长的坚定支持,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办不了!
骆江想清楚这两点,就离开办公室,乘车去了洞庭街的立兴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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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色已深。街道两边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发神经似的跳跃着。柔曼音乐断断续续地从两边的商店里飘出来,如妖女一般纠缠着路上的行人。
街面很繁华。这是骆江心里刚刚冒出来的想法。
但武汉还能繁华多久,却是他想不清楚的!傅医生有一句话说对了,武汉这里,迟早是要打仗的!一旦打起仗来,对药品的需求,将是十分巨大的!
上百吨的药品,被人截留大半,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忍受的!
这时,他看见路边的“蓝记咖啡”里,灯光温暖,宾客笑意盎然的景象,心里忍不住想,日军一定会进攻武汉!炮弹一旦落下来,这些优雅宾客,不知是何种模样!
他们要是受一点小伤,恐怕也是需要药品救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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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蓝记咖啡”里,温暖而安详,令人愉悦、
高宗武和袁琴心静静地坐在雅座里,用小调羹搅着杯中的咖啡。
客人不多,大多凑在一起悄声细语。招待们端着托盘,无声往来。
袁琴心轻声问:“郎君,是啥人呀?他好像要迟到了。”
高宗武看一眼手表,微笑说:“还有一分钟。过了一分钟,咱们就去看戏,如何?”
这时,袁琴心就轻轻触动他的胳膊,示意向门口看。
他回头看见,鹰司先生正站在门口,收拢手里的雨伞。但眼睛却一直看着高宗武,并且向他露出微笑。
袁琴心小声说:“那人一进门就盯着你,是你要见的人吧?”
高宗武点点头,“是,就是他!你不要惊讶,他是个日本人!”
袁琴心还是把红嘴唇张成〇型,摆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
其实,鹰司直树也有一个中文名,叫牧野。他和川上、秋津不同,他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的中文名很少用。
鹰司出身贵戚,自幼熟悉中一国古典文化。他知道,“牧”这个姓虽有,却极少。
据史书记载,“牧”这个姓,出自黄帝手下一位善于管理国政名叫“力牧”的大臣。因为受到黄帝重用,他的后代则都以他的名为姓,这就是“牧”这个姓的来源。
至于“野”,则象征国土。牧野,就是管理国家的意思。鹰司很为这个名字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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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鹰司已走到桌边,欠身坐下,然后轻声说:“高先生,我是牧野,昨天和您通过电话。”
高宗武点点头,向袁琴心一指,说:“牧先生,这是贱内。”
鹰司慌忙欠起身,握着袁琴心的四个指尖,轻声说:“夫人您好,我是牧野。”
高宗武此时有点歪着嘴,略带一点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位日本陆军军官,说:“牧野先生居然敢到武汉来,就不怕危险吗?”
这个时候,袁琴心按照高宗武的嘱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向店堂里张望。不管是对高宗武,还是对鹰司,她都不希望店堂里有什么意外的人出现。
牧野微笑说:“只要谨慎一些,应该没问题。高先生,我这次来,主要是受外务省委托,另外,还有您知道的其他方面的委托,前来和您保持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