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两位皆是我大魏俊彦,岂能在那污浊之地遇险,放心,老夫的门客有几个身手过眼的武师足以护你们周全。比胆子么,简单。只要危急时刻喊输即可。”老爵爷笑眯眯地回道。
义庄向来是污浊之地,真正的藏污纳垢,污浊的阴气煞气甚至尸毒臭味将方圆几里地笼罩。
除了义庄内的杂役外,连苦主都是急急来又匆匆的去。义庄经年不绝的尸臭味连那些游荡在野外的野狗都避得远远的。
大魏京城是最繁华的大城,除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尸首夜里抛河,剩下的尸源大部来自于普通百姓或客居京城的异乡客和街面上横死的无名氏。
身份尊贵的苦主可不会将尸体拉到义庄长久安存,早请来做法事的和尚道士唱上几天度人经安葬于祖坟或是吉穴了。
车马一行来到义庄时,周边寒风阵阵,让他们体验了一把夹带尸臭的寒风凌冽。
眼下凛冬至,一路寒风劲吹,得亏怡红楼的豪华马车上有暖炉,不然几人早被寒风吹僵咯。
再有不远处树枝上的寒鸟凄惨地叫着,此地阴森还邪性,第一个下马车的崔二忍不住缩留下脖子。
第二个下马车的是麻子,他跳下马车瞅见崔二警惕着四周的怂样儿,便微笑地凑近再问:“崔公子,若还是记恨上次恩怨的话,那你就是在找死。”
说罢即可离开距离,静候老爵爷他们下车。
有些人是可以做朋友,有些人天生的气场不合。
麻子知自己惫懒性子,故而向来对那些官宦子弟敬而远之,志不在仕途,犯不着对权贵奴颜屈膝。
遇见崔二两次,领教到了作为京城纨绔的狂妄和桀骜,区区一介白身敢俯视有功名带身的诸多书生,还不是凭借的家中父辈气焰。怎可知所谓的炙热家世如那无根之火,虽气焰熊熊却不能长久。
呵呵,御史台崔府跟苏相的苏府差远了,差得不仅仅是底蕴噢。
在义庄大门的两挂白灯笼照明下,崔二冷眼看着麻子不语,心里泛起滚滚思绪。
自问不是大度之人,看来这讨厌的书生也不是啥大度之人。
正如天生敌对一样,学渣对学霸抱有至死不休的强烈敌意。
看来得想办法搞死这碍眼且不识抬举的小书生。
崔二目光幽幽地念叨。
“哎呀,委屈老爵爷深夜来这肮脏地儿了,事罢后小子定在白云楼给您老摆上一桌山海宴洗洗晦气才是。”
崔二殷勤地跑到车厢边儿伸手扶住老爵爷。
“呵呵,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有心了,也不枉老夫这一把老骨头提前来这里体验下晦气。”
老爵爷似乎兴致很高,无半点忌讳这存放死尸的义庄。
此局规则很简单,替守夜人值夜就行,半途喊退出者视为输。
不用他们喊门,义庄里的门卫早听得门外马车声,连难得一见的义庄庄主都出面见客。
在听得老爵爷一番解释后,年纪半百的庄主笑得一脸褶子起,手下人不用值夜还有银子拿,这好事难遇啊。
一帮闲得发慌的公子哥儿夜里来义庄找刺激,真好啊,你们怎么才来啊。
自打他从长辈手里接过这破义庄后,此等好事儿碰上的次数屈指可数,莫法,义庄地处偏僻远在城郊,附近有一大片乱葬岗呢,阴气怨煞弥漫,常人都躲着这边路过。
地处僻远又邻近凶地的“破旧义庄”到底还是抵不过那些紧挨纸人寿衣寿材丧葬一条街的“高档义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