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歇歇,上次吃得太辣,肚子抗不住,今日小弟请,十珍坊走去,上好的雪冬青管够。”
苏少屈身讨饶
上次吃得那麻辣火锅涮羊肉倒是得劲儿,但饭后肚子一阵不舒服,从未尝过如此麻辣味道的涮肉,肚子不争气的造反。
自打那次吃得爽快后,苏少拿走些料包,将这麻辣锅子的吃法带到苏府以及苏家庄园中,众人皆在称赞不已。
富贵之家则不提,一般人家一个月的饭食中能见到荤腥已是难得好日子咯。
只需一片猪油或是羊肉就能熬煮一锅子油香扑鼻的美食来,这简直是平民之家的幸事。
麻子当知百姓饮食平淡,因而杂货铺里早早备有各种香料辣味料包,水路走的是十里河寨中河帮的路子,货源是从东海郡甚至湘南郡那里发的。
在京城后没几日,麻子便利用鹰信与老家联系上。
老家河阳县城的天海客其名声远播东海三郡,各种资源在李胖墩他内定媳妇儿的操持下更上一层楼。
现在毫不客气地讲,麻子能在京城吃到天海客送来的各种海带海菜等干制的海味,新鲜的海鲜是不可能的,货运价格太昂贵,不值当。
再者,小书生还憋着大招呢。由东海李家货船调运的干制海菜,毫不客气地讲卖给贫寒之家简直再物美价廉不过。那类盐霜密布的海菜可以当盐巴用。
贫寒之家的大多是卖苦力的,常年吃寡淡粗饭怎会长力气?
尤其是十里河寨的那帮力夫船工苦哈哈们,再吃得不好也要攒钱买粗盐的。
大魏对盐铁酒向来是区别对待的,酒业伤粮故而乃重税品,盐巴除却江南盛产的海盐外,便是巴蜀的井盐和大漠西的青盐最为着名。
虽不是重税但民间依旧属于是高价商品,大多百姓依然食用的粗盐窠子。
麻子曾与河帮总瓢把子刘万忠协定,大宗运来的干制海菜五五分,河帮的货船只需去海州接货,三千里海路的运费就有五成海货折价抵消。
当河帮总瓢把子刘万忠当着小书生的面儿吃光一碗海菜汤后,他起身到小书生跟前单膝即跪。
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咸得齁人的海菜背后影响。
他河帮上下千位兄弟再捎家带口敢有几千口人,若是只顾自己不顾帮里弟兄,那他这帮主大位也到头儿了。
说什么百里水路河帮势第一,在京城那些权贵眼中就一臭跑船的。
别小看这盐霜干巴的海菜,稍微费些心思能熬煮出白白的海盐来。
白盐对一般家庭来讲可是金贵东西,不是啥重要日子都是藏在罐里不动的。
这干海菜若是被他刘万忠运用好了,不光是聚拢人心的利器,还能把河帮的搞得更大更强些。
故而,他刘万忠斗胆拜在麻子门下,可惜麻子无意在京城成家立业而连连拒绝,不然他铁定是张家在京城的一条忠犬。
。。。
城西的壕奢酒肆十珍坊依旧高朋满座,来者大多是锦衣绸缎的富家子,要么就是持枪舞棒的武夫凑份子来尝尝这京华美食。
“土生木酿水中火,金樽玉液一乾坤。文痴武客三点头,江湖相逢雪里春。一鐏忘忧销肠愁,三杯然若同天游。世间凡事沉疴旧,唯此佳酿味如新。”
小书生连怼三杯,叹气一声长吟道。
“好好,好诗啊。张兄,你知道本公子最佩服什么嘛?嗝儿,本公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种一不小心就出口成章,吟诗作对的大才子。奶奶的,喝个花酒,凭什么本少就得花银子,你们只是动动嘴就群芳满怀?”
三十年的窖藏雪冬青就是后劲儿足,不管是小书生吟诗还是苏大少醉态趔趄,都挡不住美酒的芬芳传到雅间外。
十珍坊的三十年份的雪冬青是平京出了名的,等闲人别说喝不到,连味儿都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