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为什么要开那扇门,悔恨顾虑太多没有跟司徒宇一起逃走。
怪自己轻敌,忘了魔鬼脱下外衣依旧是魔鬼。
看着地上被奚禾撕烂的睡衣,泪水从眼角划过,奚禾的唇很快吻住。
“你的泪,真香。”
他是游戏老手,没有急于一步到位,反而极具耐心试探女人的敏感点。
“我会好好待你,被我碰了,他不会再要你。”
“越对你好越对我凶,狠一点又吓破胆,该拿你怎么办?”
乐之瑶抗拒地紧闭双唇,拒绝跟他接吻,奚禾逗弄宠物般抬起她一只脚。
“不喜欢前戏?咱们就直接入正题。”
他视线扫到乐之瑶隆起的孕肚,不是很欢喜,想了想,状似好心地跟提议:
“我躺着。”
奚禾今晚兴致极高,他有一种直觉,只要拥有了这个女人,灵魂就能挣脱黑暗的桎梏,甚至过往的罪孽能被冥冥中的天命赦免。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从见到她第一眼就这样。
被他逗弄着的乐之瑶早已吓得瘫软,恐惧裹挟着她并不强大的心脏,她从小被人打骂惯了,为了不受进一步惩罚,形成了某种妥协和讨好的习惯。
这种原始的本能令她陷入绝境的自厌,不该如此。
她是人,该享有尊严和自由。
好不容易学会站起来。
朦胧的视线里,过往的记忆逐渐苏醒,她盯着幼年的自己。
女孩缩在屋角,肚子饿的不争气地咕咕乱叫,食物的香味侵入她鼻腔,眼睁睁地瞧着李家人勺子筷子在桌上飞来舞去,她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多剩一点碗底。
但到她收拾饭桌时,永远都是姜末蒜末。
“大蒜杀菌,生姜暖身。”
知道是李家人骗她的,好东西他们怎么不自己留着。
但她很会安慰自己,多说好听的话给自己听,日子就不苦了。
记忆碎片如电影画面一帧帧在脑海轮换。
到了上学的年纪,李家人舍不得花钱就把她送回老家,她遇上了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枫哥哥。
男孩心疼她食不果腹,常常藏好香喷喷的饭菜,看着她狼吞虎咽,这个时候季枫会温和地劝她慢一点吃,他笑起来很好看,像暖冬的晨光,安抚着胆小怯弱的自己。
他还教她读书识字,忧心她惊为天人的容貌终究会害惨她自己,一点点教导她怎么自我保护。
他是枫哥哥,喜欢为她演奏小提琴的青梅竹马,少女青春的美好,初恋与唯一爱慕。
但命运从未善待过她,不久枫哥哥随父母去了遥远的国度,走的那天,他把水晶项链送给她,那时他看过来的眼睛闪着星星。
“等我。”
这两个字成了她存活于一切磨难中的依托,即便与司徒宇虚与委蛇的日子,她也没放弃活着。
可人生之路,走着走着就忘了初心,乐之瑶承认自己是平凡人,她说不出为什么向现实妥协。
从怀上司徒宇孩子的那刻,她艰难挣扎的斗志消磨殆尽。
帅气的伴侣,富余的生活,日渐沉溺的情欲,相比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她选择了前者。
所以如今的遭遇是上天安排的惩戒吗?
她不甘心。
愧疚、自责、恐惧、羞耻几乎将她吞噬,脑子疼得炸裂,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扰某段记忆。
她痛苦地穿梭在凌乱的过去中,正要与她负距离接触的奚禾却猛然发现不寻常的气息。
开始只是被女人破碎凄美的神情摄住,他终于明白公认的高岭之花司徒宇玩起你追我逃的游戏,即便是纵情花丛的他也甘做死于牡丹花的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