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郑大人在做着最后的结案陈词。
“花蓉娇串通赌坊管事,设计骗局诓骗王福来一家。从而指使杨素芬,在云想·花想精油产品中下毒。
与此同时,花蓉娇又通过喜鹊,收买梅家丫鬟。在梅若菲已经中毒的情况下,再次对其下毒。
该行为不仅直接导致多名女子毁容,乃至不孕,也严重损坏了云想·花想店铺的声誉。
花蓉娇心胸狭窄,罔顾王法,对从犯威逼利诱,其心可诛。本官现按律判决,十日后午时,将花蓉娇在菜市口问斩!”
场外顿时一片大快人心的叫好声。
“活该啊!”
“落得个砍头的下场,花蓉娇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京兆尹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断案如神。能有此等父母官,真是我们百姓的福音呐。”
“不要啊!大人!”
一道极不和谐的刺耳声音传来,但很快又被淹没在讨伐的叫骂之中。
林娅熙侧目望去。原来是不知何时赶来的,花蓉娇的父亲。
来之前,花父正在府上会客。突然收到小厮禀报,说大小姐摊上了下毒的官司,此刻形势极为不利。
等他快马加鞭到了衙门时,正遇上喜鹊指认自家女儿的罪行。而花蓉娇似乎是被打懵了,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花父没有见到此前原告被告唇枪舌战的场面。人证物证样样致命,岂是花蓉娇不争?而是她明白大势已去,再如何狡辩也是徒劳了。
花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还容不得他冷静下来思考对策,赌坊管事也招了!
林娅熙出手快准狠,完全不给花蓉娇留半分余地。
就这样看着连动的多米诺骨牌一片片倒下,但花父却已回天乏术。
“大人!花蓉娇虽已服法,但花家恶意收购梅记胭脂铺,谋取梅家钱财一事还没有得到最终的审判。请大人一并了断!”
在郑大人慷慨振奋的判词中,梅若菲并未听到有关花梅两家的仇怨。
古往今来,吃瓜群众都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伙人。
因为,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疼。
断章取义的只言片语间,就可以站到道德的制高点上,衡量一个人的功过是非,善恶美丑。
舆论的力量永远都是不可小觑的。
利用得当,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摧枯拉朽地毁灭敌人。而利用不当,也可以成为反噬的洪水猛兽。
正如荀子所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乘风破浪,还是灭顶之灾,就要看驾驭者的能力了。
梅若菲是此案当中最明确的弱者。她的话立即博得了大片的同情和支持。
“求大人为梅家做主!”
然而,从郑大人的角度出发,梅若菲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她的无辜只是相对,而非绝对的。在花蓉娇的计划里,梅若菲不也充当了重要导火索的角色么?
“梅家小姐,本官所受理的乃云想·花想下毒一案。梅家财政状况只是原告林公子的辅助证据。
因此,梅记胭脂铺收购是否合法,不在本案的考虑范围内。”
“可是大人,梅家到了今日这步田地,全是无良的花家老爷害的。您不能这样,明知梅家有冤情,却不闻不问啊!”
梅若菲话一出口,京兆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娅熙能够理解她焦灼的心情,但也怕她为此而弄巧成拙,于是打圆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