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说的有理有据。林国公气到用力一拍桌,震得手边的茶盏都跳了起来。
“三小姐人呢?叶姨娘差一点送命,此刻她嫌疑最大!不过来解释赔罪,还能安然地袖手旁观?她这冷血冷情的性子是随了谁?!”
“老爷您息怒。叶姨娘还在里间睡着呢。她此时身子虚,精气神也差,听不得吵嚷的。”
不牵涉上她时,秦氏还是很有做主母的自觉的。
林国公呼哧呼哧地运着气。可一想到芍药今早还红润娇美的脸蛋,而今却面无人色,再多的气都化作了心疼。
他声音明显放轻了不少。“来人。将三小姐和青衣叫去玉珑堂,就说我有话要问。
绿柳,去安排个得力的人照看叶氏,你也过来。落云阁里人手要是不够,就让管家从前院拨一个于你。”
绿柳连忙磕了三个头。“奴婢替姨娘谢过老爷。”
这话可谓给足了她体面。自己这是时来运转,跟对主子了!
前院的丫鬟们都是直属于老爷的人,终归与她们不同些。连玉珑堂里的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
叶姨娘平时虽不大同她亲近,体己话说的也少,但人情嘛总是要慢慢培养的。
只要主子一天屹立不倒,她便有一天好日子过。因此,在叶姨娘受伤一事上,她必须全力维护。
临走前,林国公又吩咐一句,叶姨娘醒了,要立刻通知他。这才与秦氏去了玉珑堂。
整件事情里,林婉香的心情有如坐过山车。
起初是惊悚,愤怒,还有被人算计了的不平与不甘。可纵使再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她也不得不承认,芍药这出苦肉计对自己够狠。
眼下,伤害已然造成了。她是百口莫辩,只能努力找补。至于以后......
吃她多少人血馒头,芍药都得尽数吐出来!
林婉香揣着忐忑,步入了玉珑堂的偏厅。
“女儿给父亲请安,给母亲请安。”
林国公砰地掷下茶杯,定定望着她。
“请安?你把府里搅得鸡犬不宁,让叶姨娘险些丧命!这会子倒想起请安来了,不觉讽刺吗?”
早在林国公摔茶杯时,青衣就跪了。老爷的怒火竟比她来时想象的还要猛烈。
林婉香仍直直站着。任眼中积蓄起委屈,还有点点水光,但语气却铿锵有力。
“父亲,您知晓女儿是何秉性。叶姨娘之事,与女儿无关。”
林国公一把抢过绿柳手中的小托盘,从主位上大步走至林婉香身前,怒声吼道
“给你自己看,可别冤枉了你!这是从叶姨娘身上才拔下来的。难道不是你的?说话!”
林婉香接住他甩过来的发簪。簪身上还染着已经凝固了的血液。
“这簪子确系女儿之物,但事情并不是父亲所想的那般。”
林国公被她一副清者自清,不屈不挠的样子激得更为火大了。
男人眼底泛红,冷笑着说道,“凶器是你的,行凶时也只有你在场。不是我所想的那样,难不成还能是叶姨娘自己伤着自己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