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唱了两首歌后,我下舞台,拖着左腿走进后台。后台里,还有其他的歌女在说话,在化妆,大家忙碌又有秩序的准备登台表演。
我来到化妆镜前,坐下,明亮的镜里面映着我的身影。我抬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脸上戴着半个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半的容颜。那一头长卷发没有了,早就在我逃离青城的时候剪掉了,这两年新长的黑直发,软软的垂在肩头。
身边化完妆的歌女丽丽起身,瞥了我一眼,神色是同情、羡慕又复杂的。我明白她的眼神,嘴角微扬了一下,伸手将面具拿了下来。
镜中的我,左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在小巧白嫩的脸上显得那样狰狞恐怖。当年那场爆炸,我不但失去了孩子,被炸伤了左腿,脸上也被碎片划伤了。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双明媚的眼中全是入骨的冷意与恨意,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凶手——元柏焕,我作梦都恨不得想把他撕裂成碎片。
正当我沉浸在这恨意无底的深渊,夜玫瑰的领班乔姐走进了后台。乔姐三十多岁,烫着时下流形的卷发,一袭艳丽的旗袍裹着丰-满的身材,款步姗姗的向我走过来,她似乎很高兴,边走边叫着我的名字:“丁诺,丁诺……”
我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拿起面具戴好,起身问她:“乔姐,有什么事情?”
乔姐化着浓妆的脸上,笑得那样的开心,她站在我面前,一双眼睛精明的打量了我一下,看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自是明白了几分。
还没等我说话,她先和我近乎着:“……是这样的,阿诺呀,二楼有客人想请你过去一趟,夸你歌唱得好听,很是仰慕你,想见你一面……”
二楼有客人想见我?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站在二楼夸我唱歌好的妖艳男,是他想见我么?不过我不感兴趣。
当初兰茵带我来夜玫瑰时,这位乔姐见我腿瘸,脸又毁容,对我一脸的嗤之以鼻,直到我唱了一首歌后,她拍板留下了我,留下我的同时,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烦,都提前约定好了,我只唱歌,不会见任何人的,也不陪任何人的。她以为我这个样子,也不会有人找我,也就随口应允了我的要求。
可是没唱几天,就有人想找我,乔姐信守着承诺一一为我打发着,对我确实还不错的。
可是今天……
我神色淡然的,直接拒绝着她:“乔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只是在这里唱歌,不见任何人的。”
乔姐不理会我说的,猩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很是耐心的对我说:“我也和客人说了你的事情,可是这位客人坚持要见你,你看——”
说着她笑呵呵的拿出两张银票:“这位客人出手大方的很,这两千银票是给你的,只求见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