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庆祥灵柩前方东西方向都摆列着数排座位,我陪在三夫人身边坐在了西边的第二排座位,第一排坐的是段庆祥几位儿媳妇,她们招待着一些来吊唁的女客,段慕璋和段慕楠他们则坐在东侧的第一排,招待着男客。
当听到北六省巡阅使元柏焕来了,他们兄弟几个人眼中都露出惊异又奇怪的表情,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我和段慕楠心有感应般的对视了一眼,他的眼里浮现出恼火与焦躁,而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乱,可是转念一想,元柏焕不应该在这样的日子说什么,或是来找麻烦,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是闹起来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想到这里,我心里又平静下来,向段慕楠轻微的摇了摇头,也示意他冷静下来。
元柏焕来了总不能赶人走吧,何况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有什么纠葛,这样的场合下,大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段慕璋起身出面去迎接他,我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看看元柏焕他到底想干什么?
元柏焕跟随着段慕璋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裴天霖,一走进灵棚,他目光就直直的射向我,我则淡漠的回视着他,目光相撞,我如冰,他如火,他黑沉的眸子里似掩藏了不少的情绪,只是一眼,很快的就收回视线。
灵棚里因为元柏焕的到来,除了还有一些低泣声,棚内突然的安静了下来,段府的一众女眷似乎也都是一头雾水,目光不解的落在了元柏焕的身上,对面的段慕楠微眯着丹凤眼,神色不悦的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元柏焕在离灵柩前几步远处停下,面容严肃恭敬鞠躬,吊唁完后,段慕璋一袭白绸的孝衣,神态肃穆的走向他:“没想到巡阅使亲自过来,真是意外!”
元柏焕面色从容的对段慕璋说:“我一向敬仰段大帅,突闻大帅遭遇不幸,心中很是难过,愿你们也节哀!”
他们二人寒喧了几句后,然后段慕璋带他离开灵棚,在离开前,元柏焕再次扭头向我这边看来,眸光里一片幽深,段慕璋也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方向看过来,瞧见了我,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疑惑。
不光是段慕璋,灵棚里有的人看到后,也顺着他的目光向我这边看过来,我如鲠在喉,生怕自己被人们看出什么,忙把头低下躲避着那些目光。
元柏焕他们出去了,段慕楠似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而我心中起伏不定的,心神不宁的,只听得我身后有细小的声音说:“他就是北六省的巡阅使啊?”
另一个声音说:“咱们段家素来和元家没有交往,他怎么会突然来了?”
就连三夫人也奇怪的说:“是啊?这元柏焕怎么来拜祭帅爷了?”
大家谈论了两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又来人了。
池家的人来了,池依依也在其中,池老爷子痛哭着,被段慕文等人劝下,池依依则走过来看三夫人,见到我挨着三夫人坐着,神色明显的对我是又惧怕又嫉妒,还有怨恨。
那次一枪把她吓晕过去,听说她被吓得病了好几天,可是池景良也没有来找我算账,倒是把池依依训斥了一顿,让她别再管元柏焕的事情。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身旁的三夫人见到她后,拉着她的手,嘴角微勾了下,伤心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温和的说:“依依,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