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躺在床上,摸着枕旁的项链,久久的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我吓得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
在外间休息的元柏焕听到动静后,匆忙的来到了里间,一看我的神色就知道我又是做噩梦了。
他黑眸满是担忧,上床将我搂进他的怀里,我心中恐惧着畏贴在他的怀里,寻找着一丝慰藉。他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衣,隔着那轻薄的衣料,他那健硕的身躯散发着火热的温度。
元柏焕似哄小孩般,手掌轻拍我的手臂,安抚着我:“非烟,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别怕,别怕!有我呢!”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我才慢慢的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只觉得手脚发凉,浑身无力的。
元柏焕见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拿起床边的一方绢帕,细致的给我擦着额边和颈边的汗水。
夜深人静,床头一盏台灯亮着,柔柔的光照着屋里。
我的头无力的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对他说:“元柏焕,我又梦到火车爆炸了,我又掉进那幽冷的江水里……我听到好多人的惨叫声,我想游上岸,我拼命的游,可是却怎么也游不上去,江水把我淹没了……”
元柏焕给我擦汗的手一顿,他低头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的说:“非烟,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那只是梦……”
我垂着视线,呼吸微沉着:“元柏焕,当年要是没有小翠救我,我早就死在永江里了……她本来可以活下去的,就是因为救我她才——”
我心中绞疼着,难过的有些说不下去。
从来没有和谁提起过我是怎么从永江里逃生的,也许因为这些日子我心里太过压抑,太过憋闷,于是就想找个人说一说。
元柏焕的下颚贴在我的鬓边,又怕我冷,将薄被轻轻的拢盖在我的身上,语气有些发沉的说:“我知道了,当初小翠被他的父亲卖进了堂子里,机缘巧合下碰到了你,因为你的心善救了她,而她又救了你,她是位有情有义的女子,我们永远会记得她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当年得知火车爆炸,你们出了事情,我知道你很疼爱身边的人,除了小翠那个好赌的父亲,我已经派人将她的母亲和她的弟弟妹妹安置在了一处别院,让人好好的照顾着他们呢……”
我扬起了头,目光有些惊讶的看着元柏焕,不知道他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低着头,我们视线相交着,他的眼眸如夜色般深沉。
许久,我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元柏焕抬手摸着我的脸,眼底露出了三分心疼七分的宠溺:“非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难得平静的和他说起话来,和他讲述死里逃生后,又在锦州和辽州找云阳和忻言的一些事情,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了很多。
他紧紧的搂着我,耐心的听着我说的一切。
直到我说得困倦,闭上了眼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喃喃的说了一句:“元柏焕,我们之间要是没有那么多误会该有多好啊……”
在我快要睡着之际,恍惚的听到他轻声的说:“非烟,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