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和朝笙的成绩半斤八两,所以每一次考试,文姗姗基本上都和朝笙坐在一块儿。
这个正在认真做题的,真是朝笙啊……
她揉了揉眼睛,本来位置就没有放对的美瞳又移了一下。
文姗姗不受控制的眨着眼,泪水簌簌的往下落。
在模糊的视线中,朝笙握着笔答题的手就没有停下来过,她的头一直微微低着,看起来十分认真。
文姗姗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冲击。她恍恍惚惚地想,朝笙是不是在写作文的格子上骂哪个不太顺眼的语文老师呀——总不能真在做题吧?
美瞳终于被文姗姗的眼泪水给冲了下来,她的视线恢复清晰,再次对上了周楠严厉审视的目光。
文姗姗一愣,又看看朝笙,破天荒地感觉到了一丝心虚。
那她也,勉勉强强答一下题吧。
小姑娘拿起笔,先把自己的名字和学号填了上去。
语文考试不算难,再如何都能写上几句话。
朝笙做起来还算顺畅。
古诗词上辈子在书院里天天听夫子念,文言文也曾被夫子一一注解过,她两辈子都不爱念书,但好歹还是有点基础。
写着写着,碰到看不太懂的,她百无聊赖地用笔头戳着脸颊,不管三七二十一编出了几句胡话写了上去。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那条鱼的眼睛里要发出诡异的光?
朝笙仔仔细细想了会儿,遂答之:“鱼死了都这样。”
字是清秀的楷体,一笔一画都端庄,阅卷老师冲着这手字,也该给个一两分吧?
朝笙十分满意。
下了考,头一回把作文给写完了的文姗姗迫不及待地去找朝笙。
“朝朝,告诉我刚刚都是幻觉!”
她仰起头看着朝笙,眼眶通红,洋娃娃似的睫毛还湿漉漉的。朝笙摸了摸文姗姗的脑袋:“做不出来不丢人的,不用哭。”
文姗姗:“所以你都会做吗?”
朝笙抬头看天,实事求是的说,反正她努力把字写满了。
走过来的李旸憋笑,又被文姗姗瞪了一眼。
他看着文姗姗抱着朝笙嘟嘟囔囔,解释说自己是美瞳没有戴好云云,而朝笙揉着她的头发,乐得不行。
李旸不得不承认,他偶尔会有点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接下来的考试也都还算顺利。
国庆发的试卷本来就比期中考的程度要难,朝笙费了老大劲才做完。
尽管江暮白脾气很温和,在给朝笙讲题这件事情上却十分有原则。
耍赖摆烂拖延都没用。
到最后那二十张试卷几乎全都讲完了。
教室很快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孟荀估摸着自己这次考试的情况,兴致勃勃:“我觉得我这次考得还行。”
对于一中小天王——大喇叭来说,“还行”是一种含蓄的说法。
孟荀认为自己考得相当可以。
“选座位我要坐在第六组。”他指了指许或的位置,第六组靠着墙边,“第四个。”
一个不太显眼但是又能看清黑板的位置。
孟荀觉得自己简直是计划通。
“一班按照成绩自己选座位?”朝笙挑挑眉。
“十班不是吗?”孟荀有些奇怪。
朝笙看着孟荀笑:“不是。我们抽签排座位。”
——吊车尾们半斤八两,排名次的意义并不大,因此十班的班主任十分看得开,所以每次都听天由命的抽签。
孟荀甩甩脑袋:“那老周还是别抽签的好,我可不想和许或抽到一块儿去。”
朝笙撑着脸,指尖轻扣:“不知道我最后能坐在哪儿去诶。”
以她的成绩,就算江暮白盯着学了一个多月,想都不用想也是一班的吊车尾。
孟荀替她犯愁:“是哦,选到最后,就只有教室最后排的了。”
朝笙身旁,江暮白抬起了眼,正对上她笑意盎然的样子。
无论看过多少次,也依然会为了这样专注的笑而分神。
诚然心动无声,肆意翻江倒海,却又都掩盖在他淡静如渊的眼底。
*
一中的试卷阅得很快,考完试的第二天下午就把成绩榜给贴了出来。
高二本部的楼下,公告牌前站了一堆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年级排名。
尽管现在主流的声音是并不鼓励给学生排名次高低,但大家心知肚明,高考,也就只看这一个高低。
因为有一节体育课,一班的人趁着上课这会儿才过来看。
孟荀挤到了最前面,往上仰着头找自己的名字,一旁站着的许或声音关切:“大喇叭,你要不要先找一下我的名字?”
孟荀拒绝:“呵呵,自己找。”
他才不管最近老阴阳怪气的许或,从第一个开始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