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安慰他:“之前的已经很好了。”
谢玄暮默不作声。
小姑娘又道:“不如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去外面走走?”
“劳逸结合呀,哥哥。”
尽管毫无血缘,但他们确实一起长大,阿昭全心的喜爱着自己的兄长。
在一叠声的“哥哥”里,少年的眉头微松——修炼的事情,确实不宜太急,不然容易乱了心境。
但他却做出一副好不容易才松口的样子:“那好吧。”
朝笙以为他仍不开心,又努力哄了少年好半天,最后谢玄暮才牵过她的手,问道:“阿昭想去哪?”
朝笙的手指天。
飞鸟经过,谢玄暮默然无语。
“玉兰花开了。”小姑娘当然不是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她只是想让兄长替她摘得一朵春三月的玉兰。
谢玄暮明白了她的意思,待要飞身而上,一道严厉的声音忽而响起。
“慕生,你在做什么?”
是李如归。
哪怕修为比自己的儿子甚至还要低上一个境界,可作为父亲的威严依然管束着“李慕生”,当然,也管束着“阿昭”。
“阿昭”感激这位养父,但又发自内心的畏惧着他,她躲在谢玄暮身后,怯怯探出头来:“爹爹。”
李如归没有应声,只是道:“回房间去,别扰了你兄长的修行。”
玉兰花还没摘。
但朝笙潜意识里便不会和李如归撒娇卖痴,她捏了捏谢玄暮的衣角,往小院外走去了。
李如归看着目盲的养女轻车熟路,踏着小石径出了院门。
收养她本就有着私心,未料到她与“李慕生”的感情这样的好。
眨眼已经十三年,昔年襁褓里瘦弱如小鼠的婴儿,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明艳的面孔又存着稚气的天真,唯一遗憾的是——眼睛是瞎的。
李如归暂且先不想对于养女的打算,他拿起石桌上铺开的符文,一一感受其中的灵力。
大多中规中矩,但居然有十几张格外的出彩,他心下一喜,继续查看下去,然而剩下的也都很寻常。
李如归拧眉呵斥:“大道未成,贪恋玩乐,如何能这样。”
“李慕生”的本能让他低下头来:“父亲教训得是。”
“再写五十张,不可太差。”李如归说,“不然今夜便不必睡了。”
暮色已深,要再写五十张,确实是不必睡的。
但他没有反驳。
星斗满天时,谢玄暮终于停下了笔。
筋疲力尽的疲倦涌了上来,灵力持续的损耗很痛苦,李如归并非不懂,只是想借此逼出他的潜力罢了。
谢玄暮一哂,指尖划过符文——明天若父亲看了,又可以免去一夜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