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一支溃败的国军部队来到了美斯乐山,为首的中校团长安祖良给麾下余部开了个会,想回国归乡的给路费,不想回去的就在此地扎根。
安祖良娶了当地四个女人,生了九个孩子,七十年代初的一场瘟疫过后,安家只剩下安霁和安霏兄妹两人。瘟疫不仅夺去了安霁母亲的生命,也剥夺了他的生育能力。
又过了十年,一个叫萧拂海的青年商人出现在安家人的生活中,他从安祖良的身边带走了三样东西:十公斤4号,他的掌上明珠安霏,以及做为嫁妆的22根金条。
半年后,安霏在K市生下了安亭,安祖良死后,安霏携幼子再次回到美斯乐山,直至安亭7岁。
……
他侬通猜山脉,是怒江东方山脉的彼端,横断山脉的南延山脉,泰缅边界,湄南河两大支流克朗河与滨河由此分水。此地交通闭塞、山峦叠嶂,无边的热带丛林生物多样,也是罪恶的温床。
海拔千米的美斯乐山中,卫星电话信号带来了噩耗,六十二岁的安霁震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手中的黑龙牌雪茄掉在了地上,灰烬摔得粉碎。那半杯92年啸鹰干红和他的身体一起颤抖起来。身旁的捷克狼犬抬起头望向失神的主人,分明的看到他太阳穴上的血管在暴起。
“小妹,你不要难过,先回来住些日子吧。”
“安亭火化后,是留在潭州还是……”电话那头的安霏在征求兄长的意见,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这样一个血亲了。
“萧拂海的意思怎么样?”安霁尽量平复着心情问道。
“他听你的,安家不是只有安亭一个嘛。”说到这,不幸的女人又开始哭泣……
望着有些发黑的骨灰,萧拂海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让二儿子萧远峰亲自护送安霏带着安亭的遗骨回美斯乐山安葬。
程西明白父亲的用意,父亲是想让他代表自己去见安霁,在表面上看是敬重,但实质上却是表达另一层意思,安亭的死和父亲无关,日后的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如果非要安上一个“监管不力”罪名,那么亲子萧远峰便足够承担一切了。假如萧远峰能全身而退,便足以说明他有大将之才,归国后便会委以重任。
这是一次危险的豪赌。
远在潭州的骆冬萍得知此事的时候,程西和二妈安霏已经坐上了飞往内比都的国际航班。
“不行,我一定要让峰儿回来。”骆冬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跟二妈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人都已经走了。”于燕安慰着愤怒的骆冬萍。尽管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担心,但仍然克制着焦虑。
怎么可以这样呢?就算是突然的决定,也应该跟上级进行汇报,总要安排接应人员保障安全。明明有时间,为什么不创造机会呢?于燕责怪着程西的擅自行动,但她忽然猜测到,程西的独断专行似乎另有目的,着恰恰是为了独自一人深入虎穴,因为那里太危险,不可以再牵扯到其他的同志秘密前往。
于燕的眼神凝视着桌角,面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