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一起剐蹭事故发生在星湖街和岳华路交汇处的十字路口,肇事车辆和电动车驾驶者一同消失在早高峰的车水马龙之中,只剩下为了避免堵塞交通,被停靠在一旁的电动车无人经管。
水浪拍打着船舷,碎成经营的水花,滇池上,一艘打鱼船在湖泊中央下锚,船舱内不时传出声声闷响。已经整整打了一个上午,姜思在遭受着非人的虐待。金牙男人想出了一个特别省力的办法,他把一个轮胎吊在棚顶,拴上一根牵引绳,自己则坐在三米开外的高处,轮胎被一次次拽起来,利用重力不断秋千般悠荡着,去捶打姜思的膝盖和胸口。
金桥显得有些不耐烦,尽管姜思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的钢筋铁骨反而证明了他身份的特殊性。
“你还肯不说吗?你跟萧远峰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金桥指着桌上一叠从姜思家中搜出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秘密取证时拍摄的厂区。
姜思抬起血葫芦一般的头,他的脸上满是肿胀的淤青和伤口,鼻梁骨已经断裂,牙齿被老虎钳拔掉了四颗。”该说的我都说了,不信也没有办法。”
“不对,你是警方的卧底,你和萧远峰是一伙的。”金桥有些急躁,他急需要确定这件事,因为定位系统显示萧远峰的车已经进入了潭州的境内。但是姜思却是个硬骨头,一无所获。
“这些扎着洞的纸条上面是什么?是不是摩尔斯密码,密码的母本是哪本书?”金桥又指着照片旁边十几张纸条。
这些来不及交给“白鲸”的情报的确是自己的疏忽,可姜思已经下定决心,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密码母本是第一次和程西见面时的那版《老人与海》。
金牙的男人把金桥拽到了船舱外,不仅是因为船舱闷热,充斥着“犯人”失禁造成的污秽味道,他也替“老合字”着急,想劝劝他趁早收手。“老金,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金桥咬着牙,摇了摇头,他坚信自己的判断,而且,他深知一点,别人的死路才是自己的生路,哪怕是诬陷、骗诈,也要和这个铜皮铁骨的滚刀肉以及他所维护的人刚到底。
想到这,金桥目露凶光说道,“这个人不能留,我再去他家搜搜,你一会用石头把他沉了。活干完之后,十二点到观音庙汇合。”
“青枪鱼”姜思,光荣牺牲,年仅三十二岁。
……
时间和空间在不经意间交错,程西回到K市当天的那个早晨,于燕遭到了行刺。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祸福何时而至。一个人悄悄躲在种种事件的背后,他在观察,在思考,在判断,在预判。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无人知晓,一盘大棋正走到精妙之处,冷静告诉他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虽然危机四伏,尽管这根赖以生存的钢索之下是无底的地狱般的深渊,但胜利永远在险境中泛起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