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命我在此等候,请随我来。”并无废话,程西紧随在男人的身后继续上山。
一条小路,未到山顶便绕山而过,直向后山而去。正所谓,前山供奉,后山修行,既然是修行,必定选那幽静之处。远去了缭绕香火之气,钟磬之音,二人走进了后山一片狼林。
不知是何年何月,一块突兀的石砬子上建造了一座古亭,多年未经修葺,显得十分破败,但观景位置却极佳,脚下是茂密苍翠的林顶,远处是浩汤的滇池,极目之下,繁华的K市在飘渺中若隐若现。
金桥正坐在亭中品茗,好不悠哉。这和他的境遇极不相符,似乎他已成竹在胸。
“呦,萧总来了,请坐请坐。”金桥笑吟吟的请程西对坐,倒上了一杯香茶。
程西并没有作声,自顾自的喝着茶水,不知是什么茶,极苦后透出让人惊喜的甘甜。
金桥果然精明,介绍道,“这茶叫做宝钏芽,听过薛、王的故事吗,唉,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度尽劫波,方知世事险恶,苦中作乐,才能体会到一丝幸福也能甘之如饴。”
金桥站起身,望着亭外景致,怅然道,“想我金桥,出身寒门,十五岁之前连一双成对的鞋都穿不上,那时候每天都是被饿醒的,出苦力、睡桥洞,什么罪没遭过?摸爬滚打三十年,终于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是真正尝到了先苦后甜滋味的人,所以,我对自己许了两个承诺:第一,绝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东西,第二,谁挡我的路,谁就得死。”
金桥猛地转过身,目光凶恶的望着程西,他那曾经的谦恭再也看不到。这让程西想起了狗,为了食物和宠爱可以摇尾乞怜,可一旦有一天它感到了危险,就会龇牙,就会恢复狼性。
“这么说,姜思是那个挡你路的人了?”程西放下茶杯,淡然的问。
金桥收起了一闪而过的凶恶,粲然一笑,“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是要和你做一笔买卖。”
程西一怔,“我们有什么买卖可以做呢?”
金桥点了一支烟,烟雾之中,他的脸阴晴不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警察!”
程西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但表面上仍然显得轻描淡写,他微微含笑,“老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南部最大D枭的儿子,会是警察吗?”
“不必隐瞒了,我有足够的证据。”金桥言之凿凿。
程西并没有辩解,因为他知道,辩解是没有用的,无论他掌握了什么,顺水推舟才是上上之策。“那么,这笔买卖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打算息事宁人,你继续做你的二公子,我继续享受我的荣华富贵,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放了姜思。替罪羊我都替你找好了,胡桃怎么样?”
程西一阵的冷笑,“算了,姜思你看着办,我既不是什么警察,也不在乎你胡言乱语。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没有人能胁迫萧家,你最好负荆请罪,免得死的难看。”说着,起身要走。
金桥有些慌神,他没有想到程西居然是这样的态度,“等等,萧总,实话跟您说了吧,其实,我是你母亲骆冬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