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们则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了一跳。由于瑞博不在,政府反应缓慢,他们半小时后才启动应急预案,组织群众撤离。
大量等待疏散的市民聚集在街道上,父母在寻找小孩,下级在寻找上级。加上逃难的商队和匆匆集结的民兵,整个北港交通发生大堵塞。
忽然,黑色的夜幕刷的一下变亮,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消失”了,在敌人舰队的正中央,一轮“艳阳”正冉冉升起。
它的阳光是如此刺眼,哪怕隔着一光分,都让人无法直视。
这轮明日越来越大,三分四十秒后,一道巨大的能量柱直击北港。飞驰而来的阳离子,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和热量,如重锤一般撞在新川外装甲上。
新川的空间外甲并非粗制滥造,瑞博在五年间做了三次加固,平均一百二十米,最厚处高达两百四十多米,已经接近战巡的正面装甲。但即使这样,北港的外甲依然被撕碎。
动能冲击引发小范围聚变,让整个陶瓷外甲如同波浪一般翻滚,然后扭曲碎裂。接着,离子洪流顺着缝隙进入缓冲层,巨大的热能辐射融化了金属隔舱,飞溅的炙热电浆直接打进城区里。
附近的市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气化。
相对而言,这反而是最“轻松”的死法,因为大部分人,都随着空气一起,被径直吸入太空,死于负压造成的窒息。
没有痛苦,没有遗言,甚至没有尖叫。
“警告!警告!北港B4-B12区遭受打击,气密系统被破坏,二层与三层有失压风险。请市民立刻前往防空设施避难,请市民立刻前往防空设施避难。。。。。。”
空气中只有凄厉的失压警报,和沉重的隔舱关闭声。
苍穹无星,白夜悬日
而刚刚在北港集结的新川正规军更倒霉,因为他们刚好被堵在射界中央。
整个舰队几乎被拦腰斩断,核心位置的战舰全部化为铁水,而周围辐射区的战舰也遭到重创。
在柱状能量体撞击新川的一刹那,聚变产生的反向冲击波又造成舰队的二次损害,许多小船承受不住压强,直接被撵成废铁。
“我刚刚上船,舰队就没了四分之一。”李子曰还在回忆当时的绝望景象:“太恐怖了,我从未见过这等凌冽的攻击手段,哪怕是安东塔斯城,恐怕都挡不住那种攻击。”
“大型离子武器?”瑞博在五年前,见识过觉醒的LSF。但他从未想过,敌人在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被发现:“一点五光分,几乎就是隔海相望,我们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失效了。”
“新川是自由港,没有军团级别的能量护盾,哪怕电磁牵引都没有。”子曰越想越是心悸:“这一击直接打穿了城防,也打穿了我们依城据守的希望。”
“当时的北港一片混乱,不仅仅舰队遭到重创,前线也没有指挥。有的人忙着灭火救人,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对着前方胡乱开火,总之。。。。。。”
子曰痛苦的闭上眼。
“指挥呢?白夜司令官呢?”
“当场蒸发,死无全尸。”死里逃生的参谋长默默地回答:“我的座舰在射界外,侥幸躲过一劫。”
群龙无首的新川舰队混乱了好一阵,陆战队司令般若牛魔和子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重组队伍。两人一点人数,顿时欲哭无泪。
原本的十几支舰队上千艘战舰,此刻伤的伤残的残,只剩下70%不到。
人都没看见,就遭受如此巨大的伤亡,临时指挥部内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李子曰作为参谋,建议化整为零,他认为实力差距是客观存在的,必须要调整战略,避免被再次集中打击。
而般若牛魔则坚决不同意,这位性格刚烈的老将,亲眼目睹白夜的座舰化为灰烬,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兄弟,且不说对不对得起刚刚殉国的战友们。”牛魔指着身后的北港喊到:“我的身后就是新川城,我的脚下就是我的祖国。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军队里,而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守护我背后的东西。”
“大安踏托利亚战役,我侥幸存活。故乡毁灭之时,我亡命奔逃。安东塔斯时,我苟且偷生。”
“而现在,在新川城下,我是军人,我必须守在这里。”
牛魔带着剩下的舰队重新布阵,子曰则在后方指挥工程部抢修城区。好在刚才那恒星一般的攻击,没有再出现。
可迎接他们的,将是十倍的敌人。
说到这里,子曰有些哽咽。他的描述并不清晰,当一个人遭受巨大的心理创伤时,自然而然的会试图模糊这段记忆。
这段记忆太刺目,太鲜艳,让人难以忘怀。
下午四点二十许,觉醒的先发部队进入新川市识别区。四十许,双方弹幕开启,并互相展开机动。虽然新川舰队在各方面都处于劣势,但得益于牛魔披坚执锐亲自指挥,己方士气颇高,打的有来有回。
五点十二分,“黑夜审判”抵达战场,这艘LSF直接打破战场脆弱的平衡。十二座三十六门质量加速器火力全开,3600mm钨钢箭弹杀遍全场,新川舰队没有任何掩护,立刻被淹没在炮火之中。
日悬星落,那一轮冉冉升起的明日,温暖,美丽,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