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解决医疗费的问题,你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问这么多做什么……沈思源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吐槽。
秦淑娟几次三番的问询,让沈思源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秦淑娟问的越多,沈思源就越难自圆其说,要是秦淑娟继续问下去,沈思源迟早会露馅。
不过,虽说秦淑娟的问题,对于沈思源来说,显得很多余、很烦人,但沈思源能感受到,这些问题里所蕴含的关切之意。
沈思源抿了抿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位老先生不是本地人,他是从京城来的,今天傍晚,他就要坐火车回京城了。所以说,就算他买下了那本书,学会了做凉粉,也不可能和我抢生意的。”
随即生怕秦淑娟又问出一些令人头疼的问题,沈思源赶紧转移话题,“治病这种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迟。既然医疗费的问题解决了,那咱们就赶紧带芳草去省军区医院治病吧。去那种地方,介绍信是必不可少的。大姨,介绍信你开好了吗?带在身上了吗?”
这话一出,秦淑娟顿时被带歪了思路,不再执着于卖书一事,转而说起了介绍信:“我已经请我们的大队书记帮忙,开了一封介绍信。那封介绍信,现在就在我身上。不过,去省军区医院的话,光有生产大队的介绍信还不够,还要有县革会的介绍信,所以我还得去一趟县革会。”
听到这里,沈思源紧接着就问:“那么,县革会的介绍信好开吗?需不需要疏通关系?”
秦淑娟先是一愣,沉吟片刻,迟疑着说:“那个,介绍信嘛,说到底,也只是一封信而已,又不涉及钱,应该不需要疏通关系,直接就能开出来……吧?”
秦淑娟也不太确定,毕竟这类事情,她不曾经历过,不知道内情。
在沈思源发问之前,县革会的介绍信好不好开,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沈思源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她之所以有此一问,纯粹是因为她想借机转移秦淑娟的注意力。
眼见秦淑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介绍信上,沈思源就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既然你们的介绍信没什么问题,那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这就去一趟大队部,请大队书记给我开一封介绍信,然后我们就出发。”
顿了顿,沈思源微笑着补充了一句,“我陪你们一同去省城。”
闻言,秦淑娟心窝一热:“阿源,你、你……我、我……”
太过感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话说,秦淑娟借钱就借钱,为什么要带上满芳草和介绍信?
原来,她此行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来的——
如果能够从娘家人这里借到钱,把医疗费凑出来,那她就直接领着孩子去省城治病。
反之,她就彻底死心,领着孩子回去……等死。
尽管她心怀期待,期待着娘家人能借钱给她,但她心里很清楚,借到的可能性不大。
要知道,整个秦家,愿意借钱给她的,应该只有她爹和她弟。
至于其他人,借钱这种事,指望他们不太现实。
可偏偏她爹和她弟,一个是没什么家庭地位的上门女婿,另一个虽不是上门女婿,却是靠媳妇才得以进厂的临时工,同样掌握不了家庭的财政大权。
这种情况下,他们俩能拿出来的钱很有限,加起来撑死了二三十块钱吧。
算来算去,她都无法凑齐足够的医疗费。
因此,来这里之前,她当着孩子的面强自硬撑着,看着脸色如常,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借到钱,但实际上她心里没底,悲观情绪已经开始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