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沈思源自觉该说的都说了,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有事在身的她便要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朱玉琴霍然醒悟,惊呼出声:“不对,今天这事不对劲,很不对劲!放火,今天这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放火!”
这话一出,包括沈思源在内的,在场其他人都是一惊。
沈思源立刻问:“这话怎么说?”
朱玉琴解释说:“这年头买什么东西都要票,就连蚊香这种小玩意儿也不例外。我们家今年就领到一张蚊香票,然后凭票买了十盘蚊香。早在立秋前,那十盘蚊香就已经用完了,现在我们家的的确确没有蚊香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家还有蚊香,用的时候,也是把蚊香放在豁口的瓷盘里点燃,哪可能拿铁盘当蚊香盘使?要知道,这年头钢铁可是紧缺资源,就算这里是钢铁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出一个闲置的铁盘来。
“这铁盘,还有铁盘里的蚊香,都不是我们家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没长脚,不可能自己跑到我们家来,只可能是别人拿过来的。拿东西过来的人,就是那个放火的人,错不了!”
张桂香听到这里,也醒悟过来:“我就说嘛,今天早上醒过来,就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家里也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人翻动过。
“当时我检查了一下抽屉里的钱票,发现钱票都还在,就以为自己多想了。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昨天晚上有人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我们家,虽然那个人没偷钱票,却做了手脚。错不了,今天这事就是有人故意放火!”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儿子孙家祥,“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保卫科的人请过来啊!”
经她这么一提醒,孙家祥如梦初醒,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留在原地的张桂香,看着满屋的狼藉,又是气愤又是不解:“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厂的家属区,一会儿这户人家出事,一会儿那户人家出事,现在轮到我们家了。天啊,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怎么本来好好的家属区,就成了不详之地呢?”
沉默片刻,心情沉重的她突发奇想,“要不,我们去找钱三姑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个法……”
“娘!”朱玉琴打断她的话,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如今可是新社会了,早就不兴这一套了。”
张桂香辩解道:“可是我们厂的家属区确确实实的出事了,而且是接二连三的那种。短时间内,闹出这么多的血光之灾,委实是太邪门了,这不得想个办法破解一下嘛……”
“娘!”朱玉琴再次打断她的话,警告道,“这种犯忌讳的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那还了得?!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张桂香抿了抿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晓得了。”
沈思源耳朵尖,婆媳俩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顿时心里一动,隐约把握住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
于是,沈思源把张桂香拉到角落里,跟她耳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