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叼着没点燃的香烟在亚光一楼大厅徘徊,手里拿着部手机将关于郭广涛的信息都汇总给秦元昭。
他虽然才十六,但作为南塔人也已经成年,跟着秦元昭做事也有两年多了。
罗金市这个地方看似平和,实际暗流涌动,他们两个还只能称之为少年的人要想在这里完全靠自己站稳脚跟,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事情做完,他走出大厅吹吹风,瞥见从草丛里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黑影。
风动之下,那矮个子的斗篷帽被吹得往后了一些,露出半张格外白皙漂亮的侧脸。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江洲身体挺直,喃喃喊了一声,“星羽?”
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没有任何停滞,脚步未乱地朝着他们自己的车上走去。
江洲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星羽还是个孩子不会来这里。
车上,蔚年看着靠在门边等人的江洲,说:“我去杀了他。”
星羽坐在后座上,敲了敲他的椅背,“开车。”
“他看见你了。”蔚年蹙眉。
星羽缓缓抬头,一双清澈纯良的眸子从后视镜里看着蔚年,“年年,你要我说第二遍吗?”
蔚年一怔,垂眸启动了车子。
星羽根本没去看门口站着的江洲,用湿纸巾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可指甲缝里还是被染上了猩红。
啧,回去得好好洗洗。
“年年。”扔下纸巾,星羽趴在椅背上,乖巧地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软绵委屈的话语听得蔚年心头一软,他停下车,轻声回应,“没有,我不会生你的气。”
星羽从后座上爬过来,窝在他的怀里,小手就那么委屈地圈着他的脖子,声音也瓮瓮的,“年年,妈妈死了,她的遗愿是秦元枫照顾我,如今秦元枫来不了,秦元昭就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先不要杀他们。”
蔚年微微收紧手臂,满目温柔,“我也可以照顾你,就和小时候一样。”
星羽抬起小脸,黑眸里清澈又无辜,她摸摸蔚年的脸,伤感地说:“巴特叔叔说的其实没错,只杀了他一个,我是很难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们还有好几个人,接下去没那么容易了。”
“我会帮你,艾尔他们也一样,首领收养我们就是让我们保护你,绝不会有二心。”
星羽脸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在他脸颊上蹭了蹭,“我知道年年是对我最好的,你们要行动,照顾我的任务就交给秦元昭,我们可以早一点拿回我的东西,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就和小时候一样的亲近让蔚年耳根连带着被蹭的半张脸都酥麻滚烫起来,半晌没回过神。
星羽却已经从他怀里又爬回了后座,“开车吧,我该回去了。”
她摸着脖子上的吊坠,黑色的车窗上倒映着她稚嫩又阴狠的面容,但眨眼间,她又是那个纯真无害的孩子。
亚光会所门外,秦元昭走了出来。
江洲把嘴里的香烟扔掉,看到秦元昭没穿外套,问了一句,“二少你外套呢?”
“脏了。”秦元昭从空气污浊的包厢里出来,透了口气,带着江洲上了车。
车窗降下,湿热的风吹来反倒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江洲开着车,问,“事情谈的怎么样?”
“郭广涛想要八成。”
“八成?他怎么不直接说抢。”江洲嗤了一声,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秦元昭,信心十足地说,“二少你肯定能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