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能那么快?”陈晋宝说道,“灯会集市离公主府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你以为我会飞啊。是小九找到我之后,我们遇到了黑甲军,我就让他先带着他们过来了。”
赵清宁面色凝重。
她记得永嘉提起,有人说她遇险,她才带着黑甲军出来。
可她出门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时辰。
黑甲军来的这么快,按时间来推算,她遇到萧泽渊他们的时候,有人就已经把消息递给了公主府。
他们怎么知道她会参与到戏院的事里来?
未卜先知?
赵清宁眉目一冷。
不,她是临时起意要救人,未仆先知不成立。
只怕是有人一开始就打算让她在梨春园遇险,所以才早早通知了永嘉,目的就是把公主府牵扯到这事当中。
赵清宁咬牙,她是被人利用了。
对方敢拉公主府下水,只怕图谋不小。
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思及此,她叹口气,跟着黑甲军回府。
夜色无边。
一处低调的宅院里,二人正在对弈。
有奴仆匆匆进了门说了几句,而后退下。
“长公主已经进宫了。”左侧的人落下黑子,“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烛光映照,右侧之人正是书院杨夫子。
他落下一子:“阴差阳错罢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安排人打晕赵清宁扔到梨春园中,再派人通知永嘉。
以长公主的脾气,背后之人难逃一劫。
只是递了消息后,没想到街上意外失火,他们的人没机会对赵清宁动手。
原以为此事要失败了,谁曾想赵清宁又碰到了梨春园的人出来拐卖孩子,这才没让他们的算计落空。
“骠骑将军嫡子也参与其中,明日早朝可想而知有多热闹。”
杨夫子摸了摸胡子,暗叹口气:“但愿我们能成事。”
既然选择要扶持陆景寒,他们自然要为他谋划。
梨春园里有能让他翻身做皇子的人。
“希望九皇子能抓住这次机遇,将来也好为我等被世族打压之辈寻求出路啊。”
宫中。
四妃之一的德妃正在伺候承德帝更衣,准备就寝,她笑得柔美,满心满眼都是皇帝。
近日朝政繁忙,陛下不怎么翻牌子,这月头一回就来了她宫中,这说明她受宠,德妃怎能不高兴。
忽地张福禄在殿门口道:“陛下,长公主入宫求见。”
德妃调笑着,颇有些埋怨地开口:“陛下,都这么晚了,殿下是有多急,才这么眼巴巴的进宫,也不为您的身子考虑考虑。”
承德帝忽地拂开她的手,淡漠地看着她。
德妃对上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忘了,承德帝最敬重的就是这位长姐。
她勉强扬起笑:“陛下息怒,臣妾说着玩儿呢。”
承德帝语气平淡:“朕看你这几日很是空闲,不如多抄抄《女诫》,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就是罚她了。
德妃笑容都挂不住,但还得谢恩,恭恭敬敬送圣驾出门。
等人走了,她面色阴沉,摔碎一地茶盏:“来人!”
婢女恭敬跪下:“娘娘。”
“去探探长公主为何进宫。”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干什么!
太极殿门口。
承德帝来时,就见永嘉垂下眼睫,在那候着。
见了他,拱手行礼:“臣参见……”
“长姐何须客气。”承德帝把她扶起,领着人进殿,“这个时辰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他不复在德妃宫中的淡漠,语气堪称温柔。
可永嘉心里带了气,还是坚持跪下上奏:“臣的女儿清宁被歹人算计,在梨春园中险些丧命。”
一听说赵清宁出事,承德帝的脸色也微变:“阿宁如何了?”
“臣去的及时,她毫发无损。”永嘉面色冷然,“但此事还涉及朝中重臣,臣请奏陛下彻查此事。”
她说着,让人上了一份名单。
那正是萧泽渊看到的几个客人。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承德帝大怒。
“京中竟有如此暗娼之处,实在可恶。”
他扬声道:“张福禄,传旨,梨春园的人全部收监,连同将这些官员通通抄家,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务必给朕问出实话来!”
张福禄立刻去办。
永嘉微微抬起下巴,神色狠厉。
敢对她女儿动手,看她不扒对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