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她出门上香,为女儿祈福,却遇到这事,心中很是火大,等掀开车帘见了赵峻元,更是怒气冲冲。
“夫人,是我。”赵峻元喜不自胜,他下意识整理仪容,想让永嘉回心转意。
永嘉看着他一身脏污,面色冷然:“你干什么?”
“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回去吧。”
赵峻元哀声道,他是真过不得苦日子。
“哦,你错哪儿了?”
永嘉看着他,赵峻元一听这话,以为有戏,立马道:“我不该受陈氏蛊惑,更不该听我娘的让她上京,你也知道,我这人耳根子软,不过眼下我知错了,咱们好歹夫妻多年,你就让我回去吧。”
他露出个讨好的笑:“等我们回去了,我马上把陈氏赶走,也让我娘回老家,咱们还是和和美美的夫妻,你也对我有感情的不是吗?不然怎么会嫁给我?咱们别闹了。”
永嘉眼里的厌恶更甚。
他只说是别人蛊惑他,却没想过根本原因就是他管不住自己。
当年是这样纵容陈氏爬床,如今又是这样。
“夫妻?有感情?”永嘉冷笑,“赵峻元,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会嫁给他,确实是有自己的考量,但绝不是因为感情。
当年她在战场平乱,等国家安定后,已经成了老姑娘。
再加上为了给承德帝争取权利,她把世家得罪透了,更别提娶公主就意味着不能插手朝堂,等先皇说要给她选夫婿的时候,满京都的贵公子没一个敢娶她的,都急吼吼定了亲。
哦,也是有几个的。
譬如威远侯,从小跟她认识,曾大着胆子上门求娶,结果没打赢永嘉,还被她嘲笑一番,羞怒之下彻底掐灭那点心思,再无来往。
就这样,别人都成亲生子了,永嘉还是孑然一身。
她自己对嫁人也没兴趣,结果那年春闱,她在宴席上遇到了赵峻元。
起初,她只觉得此人生的一副极好的皮囊,但身为公主,什么美少年没见过,也就没放在心上。
是赵峻元自己,大着胆子来同她说话,敬她酒,说殿下英姿飒爽,他很是敬佩。
永嘉什么手段没见过,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再加上先皇那时候病入膏肓,还操心她的婚事,她不想让父亲带着遗憾离去,赵峻元又出身贫寒,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背景势力,她图个清净,就私下问了他可有婚配。
彼时赵峻元说,自己专心读书,未曾与任何女子接触过。
于是,她才让皇帝赐了婚。
永嘉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着:“赵峻元,别太高自己了,当年世家权利大,父皇想从寒门选人来对抗他们,而你恰好又入了我的眼,所以你才得的状元名头。”
她嗤笑:“你那份卷子我早看过了,简直是狗屁不通,你这人除了皮相,没有任何长处,如何能让我对你有感情?”
赵峻元如遭雷击。
他一直以为,状元是靠他自己苦读才得来的。
竟然不是。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许多,勉强扬起笑:“就
算是为了皮相,咱们也可以继续……”
“你如今这皮相,我可看不上。”
永嘉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买不起镜子,总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还没等赵峻元回过神来,她放下车帘:“回府,他敢拦路就直接撞上去,死了本公主负责。”
车夫策马扬鞭,马车飞速开动,赵峻元吓得赶紧躲开,哪儿还敢拦她。
他也顾不上永嘉对他的羞辱跟旁人指指点点,只懊悔自己居然没找她要点钱。
最后他叹口气,将那些酒菜装起带回去。
然而路过幽长的巷口,他无意中撞上了一个人,下意识破口大骂:“瞎了啊,没看见有人?”
然而没人回应他,赵峻元下意识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个流民给围住了。
他勉强笑了笑:“几位,是我眼瞎,别跟我计较……”
他话说完就想跑,而后被人硬生生抓回来,只听一声惨叫,拳打脚踢落在他身上,痛不欲生。
片刻后,赵峻元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