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在原地,沈祁玉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
陈晋宝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就往自己脸上一泼。
“靠,好烫,这是真的!我没听错!”
他欣喜若狂,忍不住来到她身侧,把人搂进怀里,声音有些闷:“你说要嫁给我,就不能反悔。”
沈祁玉也回抱住他:“心甘情愿。”
少年郎始终如一,真情实意的待她,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让他多等。
威远侯府。
管家看着正襟危坐,手里拿着加大号的家法棍的侯爷,心里默默为少爷点蜡。
府里这个月光酒水钱,就花了上千两。
还有库房里那些奇珍异宝,笔墨纸砚,以及女子用的珠钗,也让少爷给顺走了。
待到陈晋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威远侯中气十足道:“败家子,你给老子滚进来!”
父子大战即将开始,管家都不忍直视。
陈晋宝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进门就挨了威远侯一棍子,但他顾不上疼:“管家去把我娘叫来,把库房账本拿来,爹,你再让人去找个媒婆来。”
威远侯一愣:“找媒婆?”
陈晋宝理直气壮:“是啊,我要去沈家提亲。”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祁玉说要嫁给我。”
闻言,威远侯手一抖,家法棍落在地上,砸了他自己的脚,痛得他龇牙咧嘴,却也顾不上疼:“儿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威远侯喜笑颜开,赶紧让人去请侯夫人。
侯夫人就稳重许多,考虑得也周全,她当即决定请两个媒婆,一个去沈家,一个去长公主府。
沈家这一脉就只剩沈祁玉,永嘉好歹是她姑母,这婚事还是要长辈过手才算是尊重人家女方。
威远侯则是去盘点库房,准备聘礼。
翌日一早,永嘉就知道了此事,她待沈祁玉如亲女,又得知她也对陈晋宝有意,因此答应的格外利落。
而赵清宁知道后,更是出宫分别找了两人,得知确实是两情相悦,这才放心。
不出两日,沈祁玉跟陈晋宝的婚约就定下了。
府中上下为了少主子要娶亲而忙碌,那都是喜气洋洋的。
侯夫人细心的准备好了婚房,又将府中整改布置了一番。
考虑到沈祁玉是朝臣,日常多的是处理公文的时候,还特意为她开辟了新的书房。
迎亲这天,陈晋宝紧张地不得了。
沈祁玉亦是如此,及至夜色降临,坐在了婚床上,她头脑还懵着呢。
只是掀开盖头,看到只盯着她傻笑的人,她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总算是轻松一点。
陈晋宝蹲下来看着她:“你穿红色真漂亮。”
她脸一热,平日里她穿的都是朝服,要么就是青衣方便办事,这还真是头一回穿这么艳的颜色。
见他目不转睛,她脸色绯红:“有那么好看吗?”
他握住她的手:“有,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的。”
说着,他大着胆子凑近,又怕唐突了她,先在她脸上落下一吻,见她不抗拒,这才继续。
红烛燃了一夜。
翌日敬茶时,侯夫人也知道自己媳妇与寻常人不同,因此主动提出不用每日请安。
威远侯更是大方的把新建的酒窖钥匙,交给了沈祁玉,并说道:“祁玉想喝什么就自己去拿,但是太烈的酒还是少喝一点,你从前受过重伤,喝多了伤身体。”
沈祁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谢谢爹。”
陈晋宝嘟囔着:“我才是你亲儿子吧,你怎么不给我?”
威远侯只丢给他一个嫌弃地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出了婚假,沈祁玉又回到了朝堂上。
陈家待她很好,从不干涉她的一举一动。
渐渐的,她也把威远侯夫妇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与此同时,朝中上下也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镇南大将军陈晋宝是个妻管严。
但凡有谁在朝上参奏一下沈掌院,大将军会跳出来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又会在沈祁玉的制止下瞬间噤声。
又一年春,下了一整天的雨。
沈祁玉在翰林院看春闱举子的试卷,及至暮色黄昏,才慢慢起身离开。
一出门,她就看到了满面笑容的陈晋宝,一如当年一般,他总是笑着进门来,说:“沈祁玉,我们去喝酒。”
这次,他依旧熟练地把伞往她这边倾盖,任由风雨打湿自己。
“夫人,我们去喝酒。”
“好。”
雨还在继续,他们携手共进,向着前方奔赴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