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音似乎找到了新玩具,看着洛晚风喷火的眼神玩味的说着。
洛晚风不甘示弱,抛下自己兄长,起身和吴王渡坐在一张长板凳上。
“嗯?晚风妹子你怎么坐过来了?”
“烧茄子离我太远,我够不着。”
“那就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白龙曜’做的太地道了,里脊肉千锤百炼,筋道得仿佛要把牙齿弹开。”
吴王渡夹了一块‘白龙曜’放在洛晚风的碗里。
张九言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先不说晚风妹子和自己也是童年玩伴。
就单凭晚风妹子的长相、贤惠、才艺,晚风妹子哪里输给这个白妙音了。
再怎么说吴王渡和洛晚风也算是青梅竹马!怎么能输给一个苗羌!
“王渡兄啊,你当真要跟白妙音回北苗去见她娘亲?”
“啊,当然啊。人家这是家传刀术,总不能就这么占了便宜吧,礼法上肯定要说的过去啊。”
“九言,你是不知道,师姐这苗刀当真是出神入化。”
“啊”
“我每日下午都要跟着师姐学两个时辰,这么久了一次都没赢过师姐。”
“啊”
“你要是看到一次师姐的刀法,估计你也想跟着拜师了。”
“啊,我说,晚风妹子,你老踩我脚干嘛?”
“唔,地上刚才有个黄婆娘(蟑螂)。”
“是吗?”
吴王渡还真的低下头去找黄婆娘。
洛幕心情极度复杂。
一想起那个从小围着自己奶声奶气叫兄长的妹子以后会围着别人叫夫君,就恨不得去做了那个登徒子。
后来得知是吴王渡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毕竟吴王渡还算可靠,至少生活作风没的说,而且性子也很顾家。
以后应当不会亏待自家妹子,而且这嫁的也不远,就在一条街,走两步就回了娘家。
可谁知自己刚接受自家妹子要嫁人这个事后,要做新郎官的人竟然移情别恋!
不对,吴王渡这小子是不是真把晚风当成妹子来看了?你俩又不是真的兄妹!
兄长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就不能禽兽一点吗?!
“黄婆娘,咱们好像前年一起去听过《铡美案》。”
“陈世美竟然抛下家里的黄婆娘和公主成亲,这样的负心汉就该一刀铡了。”
吴王渡终于意识到了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和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摸了摸晚风妹子的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只是去拜师。”
“我的那个家不想再回去了,都连着两年在洛幕兄你家叨扰了,总有些不好意思。”
“再加上师姐也愿收留我,我就顺带去她家过春节,人多也热闹。”
白妙音紧跟着添了一把火
“师弟,你怎么先前没跟我说过,以后我娘亲就是你娘亲。”
“我只是不想回家,又不是无父无母,我每个月都寄军饷回家的!虽然他们看不上这点钱。”
吴王渡刚想端起酒杯的手被另一双温润小手裹住,吴王渡朝手的主人看去,看到了两眼微红。
“今年还去我家好不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娘亲也总念叨你,你不要我,这个妹子了吗?”
“你不要我”后停顿的一下让气氛越显焦灼,张九言早就如坐针毡,终于站起了身。
“咳,我二娘又给我生了个妹妹,我回家看看去,就不陪你们喝酒了。”
张九言走过的楼梯仿佛传来了一声叹息。
“那什么,我也跟着去看看。”
洛幕也起身唤起刚下楼梯的张九言。
“那我也去。”
“坐下!”
两个异口同声的声音仿佛血脉压制一般让吴王渡刚起身的姿势定格在了那里。
酒馆老板听着楼上五位少年、少女的欢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座小酒馆真的很小,楼下只有十张桌子,楼上也只有三个雅间。
庖厨就是老板本人,老板娘是账房和跑堂,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了也在后厨帮衬。
一家人就住在后厨隔壁的两间房子里。
老板不知道的是,吴王渡曾不止一次对那四个好友说将来也想过这样的日子。
忙碌而又温馨,守住自己的一个小酒馆,管他外边是兵火连天还是翻天覆地。
没人不想过太平日子,可谁都又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
都想着年轻时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年老后荣归乡里,和知心人隐居在家乡的小巷里。
对着孩童讲着自己年轻时纵横驰骋的事迹,等着那个相伴一生的老婆子喊自己回家吃饭。
兵荒马乱的时节,儿女情长显得是那么不足为道而又弥足珍贵。
在吴王渡刚意识到某些感情的时候,危险与机遇同时靠近这块古老的中州。
一个自称来自弗朗机的货船,已经获得了批准,开始在中州西部的天翁国晾晒被海水打湿的货物。
而扶风北部草原的乞颜部、克烈部、兀良哈部眼见西南两面皆被封锁,开始了无休止的内斗。
草原还是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不羁的灵魂。
数年后和关山定下盟约的可汗正把自己关在密室里,研究着白日输给白妙音的棋局。
而后世被称为虬龙幼虎的两个女子还在争夺着吴王渡这只眯眼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