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盲的壮汉把一柄先前战死苗兵留下的苗刀递到了朱洛的手中,朱洛拔刀的手充满了试探,仿佛害怕这苗刀重逾千斤,可当刀被拔出的那一刻,勇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克烈部十几年来唯一能得到‘巴图鲁’称号的男人终于站直了身子。他的话语充满了试探,可又逐渐变得有力、铿锵。
“我没有脸再对你们发号施令,但你们愿意,最后再听我一次吗?为了可汗,为了克烈,为了所有我们被掳走的亲人。”
一根长绳把那些虏人留守下来的老弱妇孺都穿了起来,一百多个克烈部的男儿和几十个来自各个地方的奴隶开始在朱洛的带领下疯狂的席卷。
草原人的不羁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行军路线毫无章法,似乎是在乱窜,只是每个他们走过的地方,都会有许多克烈部的男儿加入其中。
俘虏的虏人都被其他人带着先按照北苗世子手指的方向去了南边的大寨,剩下的人只有草原上的雄鹰。
当初三千个跨海而来的勇士,被俘虏的足有上千人,而那些被抓来的牧民足有上万。
队伍逐渐变得庞大,哪怕是那些克烈女子也握住了刀柄跟在队伍的后边,因为克烈的女子也自小学武,草原上流行着一句话,会说给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手上握不住剑的人迟早会死在剑下。
说来也可笑,这些人明明被抓时也没有这样拼死抵抗,像是一只只绵羊,可被抓之后的屈辱经历让他们彻底记住了老祖宗们说的话。
两个同样英勇善战的民族在远离吴王渡大营的地方开始了一次次的碰撞。一样的死战不退,一样的咆哮怒吼。
朱洛每打下一个地方,就会学着烧毁所有的粮食,随手指向已经不知道多远的大营,带着解救出来的牧民前往下一个地方。
短短三天,这支没人在意的奴隶扫平了无数的村落,深入两百里。
那些虏人的贵族和部落的首领听到也只会随手安排手下人去平叛,转身接着奏乐饮酒,那些派去平叛的人也陆续倒在他们瞧不起的这群奴隶手里。
王女带着的持盾侍女也看上了这伙软柿子,上千匹骏马带着他们找到了这伙奴隶,却被夺去了战马,捆缚着丢上了马背。
朱洛甚至懒得去拿这些女人做什么文章,草原上的‘巴图鲁’自有他的骄傲,就算是以血还血也要找那些拿着刀剑的虏人男子,而不是这些老弱妇孺。
没有谁会为杀了多少的老弱妇孺而骄傲,只会传回草原让人耻笑,吐口水。
吴王渡也没想到,或许也没什么人会想到,逼得虏人上岸回援的会是这个被扔在猪圈里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