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渡在千里之外打了个喷嚏,突如其来的雨水让打扫战场的军士遭了殃,大营选在了山岗下不远处,虽然选了块略微高些的地方,可山上的雨水几乎汇聚成了小溪从大营中流过。
虽然也有些帐篷被冲毁,但大部分还完好,府军中卫的军帐确实搭的不错。
值守的军士穿着蓑衣依旧在打扫战场,不用值守的军士躲在军帐里也能感受到一丝好似末日来临时的宁静。
“师弟?你怎么了?你这一路上都没说话,打了个大胜仗还不高兴吗?”
“他在想,虏人还会不会派兵来袭击,还有怎么把虏人都调动过来。”
洛晚风一语中的,吴王渡头都要想炸了。
“虏人一定会来,只不过你看外边的风浪。虏人下次再调集重兵前来最少也要三天。而且他们的败兵也会把咱们只有三万人传出去。”
“三万人歼灭了四万人,估计在他们看来咱们最多剩下一万人的残军。多半也就是再派三万人。若是虏人一点点添兵,咱们只有被淹没的份。”
“要是想在不为害那些百姓的前提下逼得虏人回援,在我看来只有两个办法。”
众人都朝洛晚风看去,吴王渡也来了劲头,自己纠结的就是这个,若是无所谓百姓,那多的是办法,比如和曾经的女真人一样到处劫掠、屠杀。
搞个虏地三屠,虏地十日,留发不留头之类的,虏人非得全上岸找自己拼命。
昨夜这些虏人这么死战不退的一部分原因,就是白妙音白日里烧的粮食和带来大营的那些老弱妇孺。
“要么咱们直接一路杀过去,逮到他们那国王。要么派出轻骑把他们粮食全给烧了,秋粮马上就要熟了,虏地百姓不多,总共也就七八十万人,再赔他们粮食就是了。”
“只是现在的天气。”
吴王渡刚要兴奋起来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本以为可以趁着虏人调兵的这几日空档做些什么,可这鬼天气却。
“还有一个办法!”
大帐被掀开,李子涵和洛幕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你们谁还记得克烈部去年被掳走了一万牧民,给他们武器粮草,让他们去复仇,之后咱们再来收拾烂摊子。”
“咱们要的其实也不是这里的百姓,这里的百姓总共才八十万,还天性凶残,放在关山也只能日后让于阁主头疼。洛国主真正想要的是关山爱民的名声。”
洛幕一番话让吴王渡如梦方醒,对啊,替罪羊,这么好的替罪羊不用白不用。
“说起来,我好像救了个什么克烈部的巴图鲁,身边还有几百来号人,巴图鲁是什么?克烈的部落首领吗?”
白妙音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歪打正着解决了窘境。
“巴图鲁?巴图鲁的意思是草原上最英勇的战士,克烈部十几年只有一个巴图鲁,那就是他们可汗的养子朱洛。”
洛晚风出言解释,总览内阁这一年多没少和这个克烈部打交道。
几人都兴奋的互相看来看去,谁也没想到最难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那剩下的就只有坚守待变了。
而此时被寄予厚望的巴图鲁正亲手捆着虏人的王女,捆好之后以极其羞辱的方式扔在了自己马背上。
其他草原上的雄鹰也纷纷把那些持盾侍女扔到自己的马背上。已经汇聚了两千多号人的队伍继续向前。
草原人的豪情壮志足以和辽阔无际的草原相匹配,又岂是一个王女就能满足的。
乘着战船四处劫掠,给中州四处带来无数麻烦的虏人,终于迎来了他们的一生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