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中的模范父子开始有了裂痕。同样的争吵也发生在天水伯府。
“儿啊,你真的要去吗?那里是关山,你初次领兵,姨娘怕你不是那群饿狼的对手啊。”
美妇虽然嘴上担心,却依旧在为年仅十七就继承爵位的姜一弦收拾着行李。偶有两滴清泪落下,立马被美妇不着痕迹的抹去,虽然这一切都被姜一弦尽收眼底。
“姨娘放心,儿子五岁就和爹一起打猎,日夜想着杀敌报国。关山无耻,我天翁国派出义军相助,可他们却痛下杀手。此仇不报,儿枉为人子。”
而争吵声的来源就是天水伯曾经的旧部。天水伯膝下少子,长子早夭,次子和三子一同生出时,三子却天生痴傻,就连先夫人也一同难产过世。如今继承爵位的就是次子。
“夫人!给天水一脉留一个种吧。”
“少爷,末将替您去吧。”
可年轻的天水伯却异常坚决,因为这是国主亲自下的令。因为天水伯不止是一个爵位这么简单,更代表着世代忠良。每一代天水伯都是天翁国的一代军神。
军士一听到天水伯的名号就充满了信心。而每一代的天水伯都没丢祖宗的脸,至少也能做到身先士卒,与军士同甘共苦。
吴王渡曾经说的话也许是真的,那就是一份世袭的荣耀往往代表着巨大的责任。哪怕是为了不让祖宗蒙羞,每一代天水伯也都会为国尽忠。
“哥哥,他们在吵什么啊?哥哥你要去打坏人了吗?爹爹呢?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同样十七岁的姜一柱就没有这么多烦恼,还在抱着手里的蛐蛐罐。
一弦一柱思华年,老伯爷为了纪念亡妻“华年”就给两个儿子起了这个名字。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哪怕自己也死了,这世上依旧有他发妻的痕迹。
“弟弟,你。”
姜一弦看了眼姨娘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情越发黑暗。生母过世的早,可生母过世后自己那个爹却又娶了两房。
一房莫名惨死,而另一房就是面前的这个姨娘,天翁国主的外甥女。
姜一弦虽然年龄小,却知道其他人心里那些龌龊。都想着按照礼法这个姨娘才是正妻,自己和弟弟却成了“庶子”。还好自己那个爹没让自己失望,到死都没再留下一个种。
可姜一弦依旧害怕各种意外,比如自己战死之后,弟弟被换了别人继续继承爵位。毕竟少有人见过姜一柱。
“弟弟,你想不想跟着哥哥上阵杀敌。哥哥带你去找爹爹。”
“好耶好耶。”姜一柱宽大的身体开始激动的颤抖,趴在哥哥身边像个绣球般打转。觉得自己哥哥不开心又端起了蛐蛐罐想给姜一弦玩。
姜一弦这才发现好像弟弟也不是真的痴傻毫无用处,端着蛐蛐罐的手竟然这么稳,若是再有副好眼神就能培养成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门外依旧在争吵不休,天翁国的兵部不在朝堂,或者说本来就没有兵部。因为他们都是历代天水伯的旧部。即便如此,历代国主也不猜忌,因为天水伯这个爵位就是因为忠勇收拢的人心。
若是造反,那唯一的忠勇就聚不起这些人了。
几个侍奉过三代天水伯的老人跪在门前,有的甚至已经昏了过去。而剩下的都在府门外等候。
一袭斗篷,一把三年制成的宝弓,一个排满巷子的整齐方阵,这就是天水伯的威望。
“伯爷!两万精甲,三万弓手已经准备好。战船、粮船、兵船、辎重船也齐备了。”
“出征!”
随着一声令下,距离最远的天翁国,五万大军水陆并进,最先前往那片影响后世五百年进程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