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权无意间爆出个差点吓死众人的消息。
吴王渡也能理解,人妻嘛,曹贼嘛。吴王渡也想对欣儿以前的丈夫说一句,你老婆真棒。
“上个月休沐,他还去国主新办的叫太学的大门口坐了一下午,人家没出来见他。”
“太学?”
“老大你不知道吗?教材不是你写的吗?什么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内外弹道学。”
“哦哦。”吴王渡有些语塞,这些教材好像当初拿出来是给袁钊那些工匠学的,没想到转眼间洛国主就拿出来准备批量培养人才。
这么一搞,吴王渡的作用越来越低了,这些人站在吴王渡的肩膀上一定能走的更远,妈卖批,吴王渡觉得卸磨杀驴的那天不远了。
“还有,他那天回来,还被人骗着买了套墨宝,花了足足三两银子,光是毛笔就买了四十根。”
“哈哈哈,你特妈会写字吗?还买笔。”
社死处刑现场了属于是。
“还有,你那天看到老娘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认识老娘很丢人吗?”
柳权跳上椅子又跳起来打了金谈一个暴栗,稳稳的落地。裙裾上的流苏飘散像一朵樱花坠地,好特么帅。
只是可惜脚没出界,不然就能拿14.7的高分了。
“这能怪我吗?你长了一张大众脸,在人堆里谁认得出来啊。而且你平日都穿的将军甲,像今日这种红白裙装要不是看你进了吴府,我都不敢认...”
金谈的两句实话换来了更毒的一顿打。
吴王渡这才仔细打量起来柳权,这婆娘嫁不出去是有原因的。
长的太“普通”了。乍一看根本说不上漂亮,甚至还没有欣儿那种天生“贤妻良母”的长相。
至于看多了能不能顺眼,吴王渡也不知道,毕竟吴王渡目前没有泰迪的心思。
“不对啊,你说是在太学,又说是个寡妇。这?”
“哦,老大,那女的好像叫什么王小月。和别人定过亲,还没成亲男的就嗝屁了,她就进了太学。”
这就说的通了,虽然那些军士有很多都娶了那些失足女子,可绝大部分男人在这个时代都还是有某个情结的。
“那老大我就帮你一把!”
“来来来,兄弟们,给金谈出个主意。”
并没有太多经验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开始给金谈出主意,颇有种卧龙凤雏的意味。
“我给你说,你得多创造点机会。太学不是有内外弹道学吗?你好歹卫所里全是炮手,不如向阁主申请开几节实训课。让他们实际操作一下火炮。”
“对对对,嫂子帮你办了。”
转眼间,洛晚风不知从哪拿出纸笔开始写折子。
“你看你身上这身甲胄,你不能去见人家姑娘家还这么穿啊。这么的,你站起来,我给你量量尺寸,让裁缝铺抓紧给你做一身。”
柳权站起身给金谈亮着尺寸,李子涵开始约会的实际教学。
“我问你,如果出去吃饭,你问她吃什么,她如果说都行你怎么办?”
“那就随便吃点啊。”
李子涵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错了,你应该这么说。你猜猜我今天要请你吃什么。”
“然后把她猜的几样记下来,这就是以后约会的菜谱。”
学到了,学到了,吴王渡没想到李子涵在监狱这么久竟然是个天生的撩妹高手。
“还有,我跟你说,和妹子说话如果遇到一些一针见血的问题。你要学会周旋,既不能花言巧语让她觉得你不可靠,又不能当直男。”
“就好比,如果她问你,她闺蜜比她好看,又比她贤惠你为什么没去追求她闺蜜,你该怎么说?”
金谈陷入了沉思与迷茫,连吴王渡都有些坐蜡,确实,这个问题太难了。怎么说都不好。
“这时候,你就要开个玩笑说,那不是你闺蜜没同意吗?”
吴府间满是欢声笑语,众人都刻意的不再去想南征。尽情享受着大战前的安宁,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战是如此的旷日持久。
就连吴王渡也没料到,从此之后,世间再无安宁。和平了二十年的列国发疯般的绞杀在了一起,榨干了百姓的血汗,誓要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决出最后的赢家。
关山元年,对,关山元年。
因为这年的正月初一,洛国主率文武百官,在关山两千万子民的注视下,在中州恨的咬碎了牙的声音中祭天称帝,开元建国。国号关山帝国,年号,武德。
称帝后,洛国主,不,陛下发布了三条诏令。南征漠北,踏平中州,西平上柱。
这一年,吴王渡刚好二十一岁,以后的日子里,吴王渡都是从年号里才知道自己是几岁。
武德元年,正月初二,中州就送了一份大礼。
吴六奇亲率十万大军先袭击了关山的潮州,当地守军只有两个千户所,被压在土堡中动弹不得。
可吴六奇没有强攻,而是将几乎没有守军的州府夷为平地。
在金吾卫大军赶到前,屠杀了两日三夜,胡人入境尚且只杀身高超过马鞭的男子。
可在吴六奇的指挥下,潮州及周边二十多万百姓,只有几处小的村落幸免于难。
女子被奸淫侮辱成了中州的军妓,男子被拴上绳子做了奴隶。老幼成了累赘被尽数屠戮。
金吾卫赶到时除了焦土再无他物,若不是边境上十几个坚固的土堡和对面气势磅礴的营盘,甚至认不出这是哪里。
土堡中的军士撤了出来,本来两个千户所,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他们中的大部分并没有死在中州的攻城中。
他们低着头回去时,没有脸和百姓们的目光对视,不敢相信这片焦土是生养他们的故乡。
他们哭着,咆哮着,嘶声裂肺的甩开大部队,三五成群的去往中州的大营送死。
中州以为一次屠城可以狠狠打称帝的洛国主一巴掌,却没想到把关山的军民彻底拧成了一股绳。
关山百姓本就家有余财,从此之后男人们都在家中备了一把刀剑,女人们都在怀里揣着一把剪刀。
本来关山的军旅也只有直属的骑军战斗力旺盛,别的虽强,可也有过溃败,有过投降。
可潮州之后,再无人言退,因为身后就是他们的故乡,是他们的亲人。
他们不想再和那三百个退回来的士卒一样,一辈子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就是二十余万百姓的质问。
从此之后,关山的军旅阵亡率高到骇人,却从没有强募兵勇。因为每一次征兵都是从之如云,甚至要攀关系,自带刀枪剑戟的更是不在少数。
在这之前没人知道关山人的口头禅是什么,可这之后,无论是军士还是百姓,无论是文臣还是小吏,哪怕是一个卑贱的乞丐都会在某些时刻来临前,蓄发皆张的喊上一句。
“臣/末将/草民/标下**来为关山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