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可以求救,即便求救,为了应付那涌入关山腹地的十万散兵,关山也腾不出人手。
喊杀声持续了整整五日,这支孤军杀战马以充饥,饮血水以解渴。
可联军根本就不进攻,往往鼓噪呐喊一整日无一人伤亡。
关山这边的将领压碎了牙纷纷请战支援洛国主,被于阁主一一驳回。
五日之后,突围开始了。吴王渡说的没错,关山的震天雷是防御型手雷,靠破片杀敌,如果进攻中使用反而会误伤自己。
可在洛国主手中,震天雷被绑在了一个个军士和战马的身上,用人体炸弹冲击着中州的阵线。
第一日,中州损失惨重。可仅仅第二日就扎起了成片的鹿角,鹿角后边是张弓搭箭的天翁国弓手。
曾经给虏人极大震撼的弓手们给府军卫带来了绝望,往往一个百户所带着震天雷冲击阵线才能有不到十个人成功炸破一小段鹿角。
一天的血肉横飞,一天的震耳欲聋,不愧是关山起家立国的府军卫,没有一人退却。
残肢断臂,烂肉脑浆,通往关山的通道宛如一片人间地狱。
是夜,在损失了几乎府军前卫所有人马后,道路终于畅通。洛国主带着剩余的两万三千人马杀进了篝火丛生的联军大营。
可仿佛一切都被看穿,黑夜里没有昏昏欲睡的哨兵,没有东倒西歪的军士,只有一排排闪亮的枪尖,而等洛国主看清这一切的时候。
回营寨的道路上同样亮起了一片火把。
“蒙马眼!”
“进攻!全都给我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再精锐的骑兵也无法对付一排闪亮的枪尖,人仰马翻间,忠勇的府军卫终于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打开了一条通道。
无数的将士在临死前喊着“国主快走。”,却感受不到胸间被长枪贯穿的刺痛。
终于,在看到一匹黑马凌空越过,一把战刀掀起一阵阵血雾冲出火光的尽头后。将士们闭上了双眼,带着他们毕生的信仰长眠于彼时还是中州的土地上。
冲出层层包围的府军卫从出征时的两万八千人只剩下不到三千,而在归国的路上,和一队队被于阁主驱赶出来的“打草谷”队伍相遇。
洛国主无比痛恨没有搞清情况就贸然奇袭,因为这一队队迎面而来的敌军根本不是禁军,而是厢军。是一群无用的诱饵,用来让失去理智的洛国主误以为大营空虚。
洛国主和府军卫活下来的将士拿这些“满载而归”的厢军发泄着怒火,潮州这片土地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猎场,龙骑也在狩猎的队伍中。
只不过一支从未被锦衣卫探听到的军旅却横空出世,装备堪称简陋。三千人的骑军,没有马甲,只有马鞍,就连士兵的穿着也和厢军一般破烂。
可手中却有关山从未外传的三连发手弩。
龙骑是冲阵的重骑,有武装到牙齿的甲胄和马甲,有三年百锻而成的钢刀,有用了药剂的嗜血战马。却很少会带徒增重量的手弩和劲弩,只相信手中的骑枪和两把战刀。
龙骑被近距离发射的手弩打的憋屈至极,想追追不上,想跑跑不了。那三千人如同附骨之蛆般追着龙骑一直到龙骑第一次在战场上逃跑回大营。
数十里外仿佛传来一阵联军主帅吴六奇的讥笑。
“关山?府军卫?龙骑?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