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幕指了指站在吴王渡身边的张三甲。
“要不是这位大哥不屑于和女子打斗,你人头早搬家了。”
“那个,妹夫啊,这女娃你有用没,没用的话我就当战利品过几天带走了啊。还有这些重甲啊,刀剑啊,劲弩啊。”
吴王渡笑着点了点头。
“装车!”
洛幕欢快的招呼龙骑把收拾好的兵器甲胄打包出发。
“动作快点兄弟们,早点回来喝酒,顺便把张指挥使,李指挥使一起叫过来。”
“抓老鼠不差这一天。”
夜幕降临,喧闹的庆功宴也开始了,两国的军士喂着篝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张虎,李子涵也终于处理完军务前来汇合。
两人刚到,还没来及喝两杯,吴王渡的军帐再次被掀开。
“你这么知道我被偷袭的消息的?”
吴王渡看着白妙音疑惑不解。
“什么偷袭,我是听说你被毁容才来的。师弟,快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变丑了。”
白妙音刚调戏完吴王渡就看到军帐内竟然多了这么多人。
而跟着白妙音来的还有一脸痛心的金谈,武大,朱洛。
如果金谈早知道吴王渡会数次陷入险境,绝对会和张三甲一样寸步不离。
朱洛则是痛心被下了严令不许再去白玲袭扰,强行被白妙音拉来和吴王渡对伴。
武大倒是不痛心,是后悔。
吴王渡从关山辞官后压根就没告诉武大!
武大带着没剩几个的兄弟一路先去了夸父部,叫了几百个同乡一同投奔北苗。
但武大千算万算,没算到后出发的自己竟然先到,还帮北苗守了一阵子城。
但吴王渡却始终没想着再让武大跟着。
武大只能苦哈哈的听吴锋的安排扛着巨木去北边给吴王渡盖新宅。
吴王渡遇刺越传越邪乎,到了吴锋的耳边时,已经成了吴王渡手腕被废,连碗都端不起来了。
吴锋把武大一顿臭骂,让他抓紧时间去南苗,以后如厕都要跟着。
武大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和那个扶风的金谈一样厚着脸皮死死黏着吴王渡。
“哦,对了,师弟,我还带了人来慰劳你。”
白妙音猛地把军帐掀开,进来的却是张九言。
“九言兄,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关山,”
“我爹前些日子不是攻打白玲受重伤了吗?我不得回国主持大事。”
吴王渡一脸黑线,打白玲的是楼兰王赵哲,而且你回国,回北苗了是吧?
“这不重要,我可不是慰问品。”
张九言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像是老鸨一样,把吴王渡留在北苗的三十个美女当成女儿介绍。
本来宽敞的帅帐竟然也会变得拥挤起来,每个人都搂着三五个美女频频举杯。
除了吴王渡和洛幕。
洛幕怀里抱着被捆了双手的奴隶少女,不住的出言调戏。
而吴王渡则是不敢,有白妙音和洛幕在,他连白妙音的豆腐都不敢吃。
“对了老大,我把家眷也带来了,我家闺女跟在你身边肯定比跟着我这个没用的爹强得多。”
“一名干练的女子牵着一个粉嫩的小姑娘走到了吴王渡面前。”
“莺莺,快叫义父。”
已经四岁的杨莺莺可爱的让吴王渡心都化了,捏着婴儿肥的小脸爱不释手。
心里无比着急,得赶紧生个儿子和杨雄定个娃娃亲。
吴王渡的心里也生出一份阴霾,杨雄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严重,连家眷都提前安排好了。
酒足饭饱的几人谈天说地,很快就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洛幕身上。
柳权和白妙音虽然也未婚嫁,但显然不用着急,而洛幕却是,可以说是好不容易竟然贪恋起女色了。
洛幕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反而掉进了坑里。
柳权一脸凝重的开始问吴王渡,
“我听说,今天有个女将擂鼓挑战,两枪就刺翻了五溪卫的都指挥使花刀啊。”
白妙音虽然觉得有些挂不住还是接过话茬。
“嗯,确有其事,我也听说了,这不是欺负北苗猛将都不在嘛,不行,这面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
金谈立马来了精神。
“明天我打头阵!我倒要看看南苗都有什么猛人!”
柳权一脸嫌弃的让金谈坐下。
“你就算了,你上去就是耍赖,不过这古军礼还有没有别的,等到明早上太难熬了。”
白妙音身后的花椒开始认真的思索,和这些人不同。
花椒是土生土长几乎没离开过北苗的苗人,这些事还是从长辈嘴里听过不少。
“我听说,还有致师礼,就是三个人架着战车去对方营寨挑战。”
“而且可以不分时候,也不用等对方列阵。”
洛幕看着强行抱在怀里依旧不服的奴隶少女来了精神。
“那你愣着干嘛啊?快去啊!战车,让虎贲中卫想想办法,赶紧给我打造两三辆。”
这几人都没驾驶过战车这种古老的东西,但想必和赶马车差不了多少。
张三甲立马怂恿洛幕。
“洛少爷!我给我家少爷驾过马车,待会我给你驾车吧!”
洛幕开始对致师礼这种东西产生好奇,关山那种蛮夷之地自然不知道这些个规矩。
“驾车,那驾车有啥注意的没?车上的人是拿弓箭还是刀枪剑戟,快说快说。”
张三甲挠了挠头,这种事他怎么会知道,但还是临时编了一个。
“我听说驾车的人一定要快,快到车上的旌旗倾斜欲坠,还要擦着对方的营盘跑一圈才能回来。”
唯一知道些内情的花椒也不戳穿,反而接着补充。
“车上三个人,一个驾车的,一个车左射手,一个车右护卫。”
一听到只能三个人,大家都有些泄气,但又想到刚才洛幕让去打造两三架而不是一架,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白妙音想到终于可以再次亲临战阵也激动不已。
而且御驾亲征,还是用致师礼去羞辱挑衅,无疑可以提振连日苦战的军心。
“兄弟,不如你当车右护卫吧,我从小就练射箭,我当车左射手!”
“我记得我娘给我说,车左射手要准备两袋满满的箭矢。”
“要箭无虚发,射的无人敢上前,抵达敌营的时候还得腾出手帮驾车的拉住缰绳。”
“然后让驾车的能悠闲的下车,把战马排列整齐,调转马头,才能返回。”
张三甲一口酒没喝完差点噎死过去。
就算几个人再有本事也不能这么过分啊,当对面的人都躺在地上不会动吗?!!
洛幕虽然没听说过致师礼,但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会这么离谱。
而且这么一来,自己还怎么出风头,立马开编。
“那个,其实我刚想起来,我祖上就有个车右护卫。”
“抵挡营门的时候啊,车夫悠闲的调转马头,护卫要孤身冲入敌营。”
“最少得当场斩杀三五个人,而且要割下左耳才能上车一起回来!”
还没等其他人有什么打算,花椒就退了出去,赶紧召集了几十个米尼枪兵。
拦下白帝的胆子花椒没有,但至少也得在暗中安排人手。
离谱的致师礼被这几人发明出来后,柳权也坐不住了。
“我当第二辆战车的车左射手,放心,本世子可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鹰眼。”
吴王渡刚想凑热闹,张虎和杨雄几乎是第一时间出声,都要当车右护卫。
两人开始和以前一样拌嘴,就差出门打一架决定到底谁当那个冲进营门割耳朵的车右护卫。
看到吴王渡跃跃欲试,张九言立马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憋坏了。
“兄弟,还有我呢,我给你当车夫。”
“漠国世子驾车,别人可没这待遇。”
李子涵是武艺最差的一个,本想躲过去,却被柳权立马察觉。
“李子涵,你去给老大当车左射手吧!可惜你箭法差了点,这样吧,我让朱洛陪你一起。”
“你们车上站俩车左射手。”
几人走出帅帐,却发现虎贲中卫的百十个工匠围在一起边做边讨论战车到底长啥样。
还是被白妙音封了工部右侍郎的袁奎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本来是想问吴王渡几个硝石矿的事,却刚到就被白妙音支走怕他坏了酒兴。
好不容易逃脱灌酒,又开始苦哈哈的亲手造起战车。
金谈和武大对视一眼,趁着战车还没造好,两个卧龙凤雏开始努力编一个古军礼。
关月和已经几乎升为龙骑三号人物的刀疤相视苦笑。
赶紧集结起还没喝的大醉的龙骑。
白妙音来的最晚,喝的酒最少,也最清醒,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
“对方没有营盘!”
听到这句话后,花椒立马松了口气。
花椒找了一圈,还能走路不打晃,眼神还没迷茫涣散的枪手只有百十个。
想护住这十几人去对方几万大军的地盘上转一圈还回来,难度多少有点大。
但花椒很快就崩溃,这群人很显然是喝!嗨!了!
“哎呀,这算什么问题,那个谁,那个,去,让虎贲中卫和朱雀前卫把城墙给我轰塌,嗯”
“轰塌三十丈吧,应该够用了,再把碎砖什么的给我清扫干净。”
“要是我们几个谁架的战车被石砖掀翻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随着虎贲中卫放烟花一般开始轰击,整片大营都知道了他们各自的将军,统帅,世子,白帝要干什么。
集结起来想要接应的人只有五百龙骑和百十个米尼枪手。
其他人都是热火朝天的边喝酒边看戏般的期待这场致师礼。
黄石城也被惊醒,立马开始集结,瑟瑟发抖的集结,但谁也不敢再靠近他们平日依仗的城墙。
朱雀前卫看火炮轰击的效果不大,对方也没动静,就先是用沙袋填平护城河,
随后抱着搜集来的关山出产的震天雷堆放在城墙脚下。
一声声巨大的轰响让城墙摇晃不已。
没事可做的虎贲中卫发现城内的守军开始集结,便开始实战演练。
凡是平日里粗手粗脚,打的不准的被分到十几门最精准的榴弹炮。
用对方传来的哭喊声大小作为打的准不准的凭证。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杨雄要求的三十丈城墙已经轰塌,只不过花椒作为为数不多的清醒人。
怎么看也至少有五十丈。
但眼见对方连上前查看都不敢,朱雀前卫开始好整以暇的搬起炸碎的砖石。
甚至不知道从哪找来了铁锹开始把地面尽量弄得平整。
花椒带着枪手悄悄登上满目疮痍,空无一人的城墙。
金谈和武大也终于商讨出了结果,兴奋的跑到几人面前开始瞎编。
“其实,我们扶风部和夸父部也有致师礼。”
“要两个人一起杀进对方营寨,夺取对方的大纛,将旗,帅旗。”
“抢够十八面后,两个人不能逃跑,而是要当着他们的面,把旗帜沿着营盘插上一圈。”
几个人讨论的热闹,但战车却还没造好,便开始坐在战车旁喝酒打发时间。
半个时辰后,战车从车轴到缰绳已经尽善尽美,家学渊源的袁奎也情不自禁的表示。
自己造出来的战车,就算和当年天子御驾亲征的战车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但北苗和关山的军士已经有半数都进入梦乡。
剩下的边打哈欠边等着看这场精彩的致师礼。
而南苗的大军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放松了警惕。
虽然不知道外边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却还是只留下几千人值守。
这是个让他们后悔终生的决定。
三架战车从军营冲出,飙车般的猪突猛进,两个巨人在后边气喘吁吁的追。
几个值守的哨兵被柳权,白妙音几人精妙的箭术纷纷射翻。
反应过来的哨兵想拉弓反击却根本做不到。
他们根本看不清黑夜里战车的身影,更做不到在这种速度下射中战车上的人。
从城墙冲进去后,洛幕所坐的战车一路躲避着军帐朝着正中已经残破不已的宫殿而去。
吴王渡和柳权所在的两辆战车则一左一右绕着整座城池疾驰。
终于赶到的金谈和武大却发现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什么大纛,帅旗之类的,只能乱砍一通。
看到什么旗就薅起什么旗。
整座城池都被这有天大胆子的十几人惊醒,花椒早就看不到三架战车的去向。
只能帮着金谈和武大解决附近的弓手。
而一路冲到宫殿的洛幕也犹豫了,他很想直接冲进去,但看着这座巨大的建筑觉得不太好办。
只能退而求其次,一路无人可挡的杀光十几个宫殿前的侍卫,顺便割下耳朵。
张三甲下车调转马头,而且真的认真的开始把战马排列整齐,捎带手还砍死了几个凑上前捣乱的侍卫。
被洛幕坚持带着,捆的像粽子一样的奴隶少女,也从战车里探出头看着这惊为天人的一幕。
白妙音虽然嘴上嚣张,却没有真的傻到一直帮张三甲拽着缰绳,而是连续开弓。
一直坚持到洛幕割完耳朵,上了战车。
张三甲驾车带着三人重新上路,招摇的原路返回。
三个人,一辆战车硬是杀出了劫营的气势。
而当三个人回到城墙的缺口,发现另外两架战车正安静的停在缺口处。
车上的柳权,朱洛,李子涵还在用一根根箭羽带走哨兵。
显然他们对冲进营门割耳朵这件事的理解不太一样。
吴王渡和杨雄选择在这割耳朵。
不怎么会驾车的张虎,张九言也抛下战车加入了割耳朵的行列。
等四个人割完耳朵返回,前来接应的龙骑已经把战车调转好了马头。
金谈和武大也一手扛着一把旗帜,一手拎着还在滴血的巨刃返回。
龙骑的后边还有几千上万的军士熙熙攘攘逛集市般的凑热闹。
全程只花了不到一刻钟。
南苗士卒也终于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军礼里最侮辱人的致师礼。
哪怕他们明知道城外还有火炮、龙骑,也忍受不住这种奇耻大辱。
刚睡下没多久的大军开始集结,却看到龙骑正好整以暇的在缺口处列阵。
马蹄不住的刨着蹄下的土,和他们的主人一样跃跃欲试或者说急不可耐。
“杀啊!”
龙骑们催动战马,作势冲阵,却只冲锋了三五十步就转头回营。
而吓破胆的南苗士卒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溃败,连人影都没看到就望风而逃的将近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