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山眼瞳一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慢慢说道:“听说几百万年前封熙假死,本来是想暗中光复女华氏,没想到阴差阳错害死了小屺,后来他心有愧疚,以应龙族秘术将小屺残魄重塑于夜貘狸蛋中,自己也因耗尽灵力差点没了。”
“是啊哥!他沉睡那么多年,也是最近一万年才苏醒的。一醒来就抱着他那破夜貘狸蛋,还主动做那天帝的走狗,真是个祸害!所以大哥,你怎么能心疼他呢?!”池青山歇斯底里的为他叫屈,恨只恨他一时心软,没在敷落恢复神识之前,就杀了那个祸害。
池寒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你别说了,吾要回去睡了。”
“恭送大哥。”
目送池寒山离开,池青山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暗了下来,虽口头答应哥哥不会找事,但他怎么能忍哥哥在人间受了气。
他当即就将池羲和叫了过来,嘱咐他备份大礼,务必再到沈玉川那去一趟。
得了叔父的吩咐,池羲和不敢懈怠,连夜飞往人间。因人界与冥界有时差,他到别院时,隆冬过去,已是初春时分。
透过精致的小窗户,向里探头一看那人正在喝药,瞬间一对金翼气的冒火。他在外面守着,他就不信母上能一日十二时辰都围着那人转。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午休时敷落终于起身外出,可算让窗外小应龙逮到机会,一脚将门踹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落儿……”
沈玉川身着素白的中衣,被猛的惊醒后脸色煞白,他颤颤巍巍的撑起手臂,刚坐到一半就撑不住的脱了力,失去平衡后斜斜的歪倒在床头,按着胸口不住的咳喘。
自从上次溺水后,他再也没能下过床,上缘义经说他的病不碍事,养养就好了,他却深知自己是穷途末路,没几日好活了。
池羲和不自觉放轻脚步,眼中一闪而过的抱歉,他不是冷血之徒,但一想到鳐花朝对那人的态度,和那人对父君的态度,他下意识又紧绷下颌,咬着牙冷声道:“不是敷落,是吾!池寒山的儿子,池羲和!”
沈玉川心下一紧,抬起头悄悄放下按在胸口的手:“是你父君让你来的?”
“是也不是,吾听说殿下身子垮了,时常控制不住那处,吾想来很是心痛,那隔水垫子又硬又闷,铺在床上定是不舒服,故而特地寻了几匹上好的蛟绒丝布料,给殿下裹身。”池羲和的眉眼与沈玉川很像,心智却不如他沉稳,行事作派风风火火,一进来就差把来者不善写脸上了。
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如果还想多陪敷落一段时间,他就不能再频繁发作。沈玉川喉结滚动低垂着头,好不容易凭自己的力气坐稳。没想到下一刻,池羲和突然丢下手中的蛟绒丝布料,丝毫不计后果的跑上来,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震怒,羞辱,无助下枯瘦的双腿猛地一颤,他来不及找到物什遮掩,就眼睁睁看下身涌出一股淡黄,落在事先铺好的隔水垫上。
这一刻,孱弱的心脏似狠狠被刺穿,他的双眼失焦,只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