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徐丹阳的老家。
和往常一样,徐丹阳和任笼以及于子兰吃过了早饭。
但吃饭的时候,全家却兴致不高。
他们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扒着手中的饭。
再看徐父还有爷爷奶奶,他们的眼圈有些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
看着面前红了眼眶的父亲与爷爷奶奶,徐丹阳等三名年轻人,今天早晨也格外的安静。
他们细心地将盘子里的肉等好吃的部分放到长辈的碗里,同时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轻声说道:
“奶奶,别哭了,再哭对身体不好了……”
“丹阳,我没事。”
奶奶慈爱地拍了拍徐丹阳的手。
接着,她抬起头,双目失神地看向窗外。
“可是,那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再次渗出泪水。
“……”
提到那个人,徐丹阳的心中不禁也升起一股悲伤。
他拍了拍奶奶的后背,但眼眶也不由得有些红了。
一时间,饭桌周围,瞬间便被一股悲伤的氛围萦绕了……
而说到众人今天早晨究竟为何情绪如此低落,那原因自然是……
徐丹阳的叔叔,徐成军,于几天前,突然失踪了。
徐成军是镇上的渔夫,每天乘船出海打渔,就是他的工作。
打渔这种工作,本来就是靠着冒着高风险来挣钱的。
什么时候出事,还真不好说。
这不,就在前几天,徐成军便与家里失去了联系。
虽然他的家人及时报警了,但经过几天的搜查,整片海域以及莱海市,都没有找到徐成军的身影。
最后,经过多方寻找,尽力搜索过的警方,仍旧没能找到徐成军的下落。
无奈,他们只能下达了这样的通知。
那就是……
徐成军先生,在出海进行渔业劳动时遇到意外,不幸去世了。
而这一消息,无疑是给了徐家,尤其是徐丹阳的爷爷奶奶,以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
一直以来,徐成军都和徐父一同履行着赡养老人的义务,同时还给村里捐过不少善款,在村里的名声自然很好。
同时,他的性格也十分热心善良,谁家有事都会出手帮助。
可以说,对于爷爷奶奶,徐成军确实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儿子,而对于整个村子,徐成军是一个标杆性的居民。
这样一个好人突然去世,自然让人难以接受。
一直以来,徐成军都是靠海上打渔养家糊口,日子过得困难。
更别说,他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这一走,婶婶成了单亲妈妈,孩子也再没有了父亲。
这对他的家庭,可谓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
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众人闷闷不乐地吃完了早饭。
然后,他们便打点东西,准备往镇上去了。
明天就是徐成军的葬礼。
按照习俗,今天,他们要一同前往徐成军的家里,帮他的家里人一起准备葬礼的相关事宜。
这会是一个十分折磨的过程。
爷爷奶奶要顶着丧子之痛,徐父要顶着丧兄之痛,而婶婶也要顶着丧夫之痛,一同举办这一场令人绝望的葬礼。
对每一个人来说,这都是一种折磨。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面对。
“嗡……”
汽车启动,向镇上赶去。
很快,他们便在镇子附近的一个临海小渔村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徐成军生前居住的地方了。
略显破败的破瓦房,随处堆放的捕鱼用具,大大小小的铁桶,以及来来往往被风吹日晒弄的干瘦的路人……
整个小渔村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我们进去吧。”
徐父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着,徐丹阳扶着奶奶,任笼和于子兰扶着爷爷,几人就这样搀扶着,走到渔村里的某一户门前,敲响了门。
“咚咚咚。”
木门上传来一阵干涩的声音。
接着,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从破旧的木门里探出了头。
她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杂乱,应该是有许久没打理了。
同时,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她的眼眶都有些浮肿了。
她就是徐丹阳的婶婶,徐成军的妻子,刘月华。
“月华,你看你……”
看到刘月华这幅憔悴的模样,原本就精神敏感的奶奶,感情瞬间失去了控制。
她拉住刘月华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妈……”
看着面前流泪的丈母娘,刘月华也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继续刺激众人的神经了。
“爸,妈,咱进来再说……”
她一边用哽咽的声音说着,一边露出苦涩的笑容,将众人往屋里推。
很快,众人便坐到了屋里的桌子前。
“唉,谁能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父一边闷闷地吸着手中的烟,一边惆怅地长叹了一声。
“是啊。”
刘月华伤心地低下头,用手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
“对了,小浩呢?”
见众人沉溺在悲伤的情绪之中,徐母连忙站出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小浩,全名徐明浩,八岁,是徐成军的儿子。
作为徐丹阳的弟弟,小时候,徐丹阳和于子兰自然没少照料过他。
“小浩,他……”
说到小浩,刘月华不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着,她回过头去,看向小浩紧闭的房门,怅然若失地说道:
“小浩他……不敢相信他爸爸走了,一直把自己锁在屋里,已经很久没出来了。”
“是吗……”
听了刘月华的话,众人不禁哑然。
失去了父亲,情绪低落自然是很正常的。
但是,据刘月华所说,把自己锁在屋里这几天,小浩什么东西都没吃。
听到这里,徐丹阳的奶奶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