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树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朱晴晴算是明白了,为啥原主爹那么心甘情愿替兄长去当兵,摊上这么一个会演戏的大哥,不被忽悠瘸了才怪。
不过,朱青树那些花花肠子忽悠他亲弟弟还行,忽悠村长就差了一点。
村长和朱青树虽然是同辈,但年龄上却要长十来岁,他作为一村之长,处理村中大小事务十几年了,哪还能不知道朱青树两口子的德行。
当下只是不想拆穿而已,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摆了摆手,道:“你才回来可能还不知道,浩小子不好的很,人是昏迷的,梁大夫的意思是请镇上的大夫来村里,我想着镇上医馆病人多,大夫不一定能请来,我家的牛车正好空着,你赶紧赶车带着孩子去看病吧。”
村长说话的时候,朱晴晴就特意留心朱青树的脸色,只见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僵。
“咳、咳……”假意咳嗽了几声,又往柴房看来几眼,朱青树才装作不解地问道:“我早晨出门的时候,小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梁大夫刚刚才给他号的脉,还能有假不成?浩小子要是没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去一趟镇上也是买个心安,趁现在还早,赶了牛车去镇上,顶多天黑之前就回来了,不耽误你多少事情。去一趟买一个安心,也不枉你兄弟……”
下面的话,村长没有再说下去,他本是想说也不枉“你兄弟替你上战场”的,但这个事情不好挑明,挑明了对他自己也不好,万一嚷出来,让上头知道他谎报村中的人户数量,朝廷追究起来,不仅他村长位置不保,还有可能连累在镇上读书的孙儿,更有可能一家人性命不保。
郑氏见村长说来说去都是要她男人带小浩去看病,心里很不爽,她平日里本来是有些畏惧村长的,但是今天这事情涉及到银钱,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管你的村长还是什么长,先呛白了再说。
“说的轻巧,看病不需要银子?我家里没钱,休想……”
“闭嘴,怎么跟村长说话的,还不回屋去!”朱青树大喝一声,打断郑氏,这才一脸为难地对村长大倒苦水:“时间倒是不耽误,就是,唉,村长你家中也有读书人,你是知道的,这年头供一个读书人有多难,不是我不肯带浩小子去镇上医病,实在是,手头没钱啊。”
围观的村民说到:“正月间县上不是才送来十两银子?读书再是花钱,也不会短短两个月就花完了十两银子吧。”
“可不就是,我娘家侄儿也在镇上学堂念书,听我嫂子说,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的花销。”
“当真是,不是他自己的娃娃不知道心疼。再说了,那银子还是人家孩子的爹拿命换来的呢。”
……
朱青树被大家说得哑口无言,但就是不松口送小浩去镇上医馆。
郑氏却没那么好的忍性,这会胳膊也不痛了,叉了腰指着村民们骂道:“烂心烂肺的,要你们在这里嚼舌根,我家的银子我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碍你们什么事?你们管得着吗?这些年我们养着这两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供他们吃供他们喝,哪一样不花银子,敢情你们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看不见我们花出去的钱,光是眼红我们收到的那一点点小钱了是吧?”
“郑翠娥,你骂谁呢?”一个穿青色短袄的女人见郑氏骂的不难听,指着郑氏嚷道。
“你管我骂谁,我就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