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很多人虽然知道朱涛休假在家,但这好些天了,几乎是没有见到过他的人。
之前还觉着朱涛考上了秀才公,一下子比他们要高了几个等次,担心朱涛会不会像那些城里的老爷那样,拿鼻孔看他们这些庄户人呢。
尤其是前头那么多人去他家说亲,他都没看上,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朱涛这个人飘了,看不上他们村里人了。
今日一见,想不到这小子还跟以前一样可爱,跟大家半点没有生分。
当即就开起玩笑来。
“老五,你这秀才公也来卖蕨菜了?”
“你们秀才公不是每月都有朝廷的补助吗?怎么还来跟我们抢生意,当真是要不得啊,我们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几个现钱,你可不准跟我们抢。”
朱涛笑道:“我那里抢得过婶子你们呀,我往山里一站,蕨菜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我就是来瞧个眼红,就想着婶子们的蕨菜卖到钱了能不能分我一文钱买块糖吃。”
“不害臊,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问大人要钱买糖吃。”
“哈哈哈哈……”
那边卫志远一手提着秤,秤钩勾在背篓上,另一手扒拉着秤砣。
“五十六斤!”
他报的是带背篓的重量。
称好重量把蕨菜倒在事先说好的位置,再把空背篓称一下。
剩下的就是蕨菜的重量了。
这边张氏很快就算好了钱,说给前来领钱的婶子听:“五十六斤减掉背篓四斤半,剩五十一斤半,算五十二斤,一共是二十六文钱。”
从荷包里掏出来二十六文钱,交给那位婶子:“老妹,数一下。”
那位婶子笑呵呵的捧着二十六个铜板,见牙不见眼,果然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一个一个地数起来。
“不错,是二十六文,不多不少。梁嫂子,谢谢咯。”
张氏笑道:“不要客气,你们这么支持我家那丫头的事业,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那婶子虽然觉得张氏把晴丫头称为自家丫头有那么一点厚脸皮,但拿人的手短,还是客气地敷衍道:“应该的,应该的,梁嫂子好福气。”
至于是事业还是瞎折腾,算了,反正不归她们管。
张氏满脸的自豪,脸皮厚就脸皮厚呗,她乐意。
刘婶子也背了一背篓蕨菜过来。
称了一下,除掉背篓,还有 六十三斤。
半文钱不好给,张氏给她算六十四斤,给了她三十二文钱。
刘婶子说什么都不肯多要,只收三十一文。
两个人为了一文钱僵持不下。
朱涛就过来笑道:“两位婶子,那要不多出来的一文钱算我的,我再送给刘婶子家的毛毛买糖吃。”
张氏顺势道:“刘家妹子,你看人家秀才公都花话了,你就手下吧,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刘婶子只得应下:“好吧,那我就替我家毛毛谢过秀才公了。”
收蕨菜大业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朱晴晴也回来了。
牛车不能直接开到朱晴晴家,剩下十几步路。
刘师傅人耿直,走了几趟,帮着把缸和坛子搬到院子里。
看到院中小山一样的蕨菜,还有分工十分明确的收蕨菜小分队,以及排着队送蕨菜的村民,刘师傅彻底地服了。
这一村子的人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