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馒头吗?怎么吃的这么开心?”
何敬人看着自己离开家后的第一顿晚饭,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简单的晚饭。
“你知道什么,现在秋粮未收,农家上一年的余粮在春天的时候就吃的差不多了,能出去买得起这细粮的还好,买不起的这大半年都吃不到什么好的米面”
怀吉小声的跟何敬人解释着,看他吃的不是很习惯,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鸡蛋羹给了他,让他多吃点。
“这鸡蛋羹也不是天天能吃到,在农家,鸡蛋是要攒着去换银钱买别的生活用品,或者拿着去换盐和给病人吃的药,只有家里来了贵客,或者办喜事才能做这一碗鸡蛋羹”
陈微微看何敬人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羹陷入沉思,想来是他还不理解在他家看来很平常的一碗鸡蛋羹,怎么在乡下这么金贵起来。
陈微微把自己的那份鸡蛋羹给了怀吉,怀吉不肯吃,高野就把自己的那份跟怀吉分了,让陈微微吃掉自己的那份,别老是谦让,不看看自己那小模样,都不长个了。
“谁不长个了?夏婆婆给我缝制的夏衣都比现在的衣服大了不少,我长个了!”
陈微微对自己的身高还是很在意,觉得自己这阵子长个不少,哪有高野说的不长个。
很快在饭桌上就开始讨论起各自的身高和体重,何老还拉起白啰嗦比个头,故意踮起脚尖说自己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其他村民的身上。
饭桌上的热闹气氛让一直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的何敬人感到不适应,这和他跟朋友出去吃酒玩耍,参加那些宴会还不一样。
没有嬉笑打骂,互相藏心眼,就是一家人围着饭桌说话聊天,边吃边话家常,其乐融融,平常而单纯,这让他初次感觉到这才是一家人吃饭的气氛。
在胖婶家吃过晚饭后,白啰嗦带着大家回家休息,在路上,白啰嗦提醒何敬人,别忘了给家里的父亲写封家书报平安,让家人不要担心他。
“又不是出去赶考,要时时报个信,离得虽然不近,不也能随时回去吗?”
何敬人还在一种新奇的感觉中,才刚离家,觉得不用那么快的给家里人写信。
可白啰嗦还是劝他写一封信吧,还未成家的孩子忽然不在家里,不在自己身边,做父母的哪有不会惦记已经离家的孩子呢。
“你不会是不会写字吧?要是不会写字,可以让怀吉帮你写信,只是要付纸笔费,不多要,给你打折,五文钱,还有送信费,十文,给我的”
陈微微让这个小少爷付十五文钱,可对方双手一摊,说自己哪里来的钱,不是说只让他人来这里吗?不许他戴别的什么东西。
钱是一文都没有,再说,他可是堂堂的县学员,未来的准秀才,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听他说到县学员,白啰嗦淡淡的问他现在管县学的是哪个人?何敬人说是从京都回来丁忧的谢侍郎,已经在县学一年多了。
谢侍郎?白啰嗦听过后不在言语。
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好几个篮子,还有用布包着的一个大包裹。
高野和何老上去查看,发现包裹里是一床新的被褥枕头,篮子里是一些吃的东西,还有几幅新的碗筷。
篮子里面都装有好几个鸡蛋和鸭蛋,还有自己家晾晒的鱼干和新腌制的咸菜。
这是村里人看他们家厨房暂时不能用了,家里还来了新人,特意给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