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华冠穿一身大红锦袍,衣服上还绣着凤凰,雍容华贵,华丽动人,赶山穿着绣着麒麟的官服,威风凛凛,英俊潇洒。本该是你侬我侬的温馨场面,却被一连串的狗叫打破了气氛。原以为是山间野狗叫几声也就罢了,谁知叫起来没完,惹得赶山气不打一出来。
“哼,肯定是啸天峰上那个狗东西瞎叫唤,搅扰我们的婚礼,不行,我得去找它算账!”
华冠柔声说道:“算了,如今我们仙骨已削,法力尽失,哪惹得过它呢?还是别去招惹是非了吧!”她现在真像一个凡间的柔弱女子。
赶山看着她的样子,更加不甘心,虽然成为凡人,但不意味着懦弱无能,他要保护好华冠,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但华冠所说也是实情,若是以前他们到啸天峰只消片刻功夫,而如今得像凡人一般爬山越岭,即使到了,也难见到人家的面,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吗?
忽然他说道:“我有个办法,不管有没有用,得让那个狗东西知道它影响其他人了。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他们口中啸天峰上的狗东西是谁呢?
锦屏山北麓有一道长长的山岭,名曰“狗坡岭”。山势起伏飘逸,回绕秀折可谓一隅之妙景。无论严冬银装素裹,还是春风拂面山花烂漫,或是炎炎夏日满目葱翠小溪奔流,乃至秋果飘香红叶片片,总有不少的人们顺岭而上登峰造极赏心悦,
据说在很久的时候,杨二郎担山赶太阳,日行八万里和太阳同起同落,与太阳的距离始终如一,总是赶不上。一日来到锦屏山脚下,在二郎侧身换肩的一瞬间,望见了秀丽的锦屏山,大为惊叹。立即被锦屏山的秀丽风光迷住不能自拔。心想我终日与太阳赛跑终年不果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在这人间仙境逸享其乐,岂不更妙!主意已决,遂把肩上的双山放在了锦屏山下,这就是现在的两郎山。可日夜跟随杨二郎的哮天犬却被弃于两郎山后,它失去了主人,如同疯了一般,狂叫奔跑,但始终未找到主人。在绝望之中窜来跑去,百般的无奈和无助。
一日哮天犬来到锦屏山北麓,坐于一座山丘之上仰天狂叫不止,其声哀怨,声声泪下,闻者无不酸楚叹息。七天之后的一个深夜,忽听到一声巨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哮天犬已坐化为一座高大的山峰,形似一只坐立的大狗十分威武。人们称之谓“哮天峰”。自此每至深夜隐隐约约有狗叫之声,大略是“汪汪汪,汪汪汪,我的主人杨二郎,哪怕等到天地崩,我同主人回天堂,汪汪汪,汪汪汪……”千百年过去了,哮天犬依旧痴情地等待着它的主人。
又一日,吕洞宾自东海蓬莱至摩诃赴宴,宴罢忽想起有一事不明急来锦屏山老君洞请太上老君指教。行至哮天峰下,忽见一条大狗,凶如猛虎,咆哮撕咬拦住去路,无论如何都不能前进半步。洞宾甚感蹊跷,迷惑不解,细观之乃是哮天犬行恶,不觉震怒。默道:此物真乃可恶,竟如此不识好歹,连我这修仙真人都不肯放过,如若平民百姓将待何如?此物不除,民受其累大矣!他念动真诀,一个掌心雷将哮天犬击为万端,随着轰鸣的巨响,那座雄姿威武的哮天峰,变成了连绵起伏飘逸舒展的长岭。洞宾见此光景也觉自己所为实在过分,忏悔不已,但为时已晚。遂向山梁频频作揖,在唉叹中飘然而去。
尔后夜深人静依然隐约有狗叫之声,回荡山谷,“汪汪汪,汪汪汪,我逢洞宾变山梁,千年万年我都等,我等主人上天堂,汪汪汪,汪汪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童谣,也成了大人抚慰孩子的催眠曲,一直传唱到现在。这狗坡岭连绵数里,山峻土肥物产丰富,自古人气兴旺。据说此域自古以来不生瘟疫,外来带疫者登临此岭疫情自然消失。此域绝无妖魔鬼怪,是一块祥和的净土,这全赖哮天的镇守和洞宾大仙的恩赐。
赶山没有听华盖的劝阻,固守己见出了太山行宫,以前他几乎对华冠言听计从,那是宠爱,可现在他要拿出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守护自己的女人。临走时他在华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才让她的心稍稍安定。
华盖又怎能体会不到他的心思呢?以前能,现在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