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赶到骨科医院时，陆老爷子也刚到。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由陈叔推下车。

“爷爷！”陆睿担心地看着他，“摔到哪了？”

陈叔悄悄给陆睿使眼色，冲他摇摇头，示意陆睿先别问。

骨科医院的所有骨干都已经聚集，专门给老爷子看诊，经过他们仔细研究，发现陆老爷子没有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

“谢天谢地，还好只是皮外伤，老爷从台阶上摔下来把我吓死了。”陈叔长出一口气，欢天喜地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却只是出神地看着前方，不言不语。

皮外伤不需要住院，陈叔取完药，他们直接回陆家。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很诡异。

陆睿和老爷子都不说话，老爷子只摩挲着自己的拐杖，什么也不说。

陆睿看老爷子情绪低落，但他也不问。

到家已经十二点，佣人们早已睡下，客厅静悄悄的，似乎知道有一场对峙要发生。

“陈叔，你先去休息。”

“是。”

陈叔给老爷子倒一杯热水，这才回房。

陆睿把老爷子送回房，拿出药给老爷子涂。

他专心致志地涂药，好像对其他事情都不关心也不想问似的。

反倒是老爷子先忍不住了。

“你不问我今天为什么出去么。”

“我知道你去陵园了。”

爷爷去陵园，不是看他爸妈就是去看奶奶，他不想谈起伤心事。

“我去看你奶奶。”陆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陆睿，你为什么瞒着我。”

陆睿涂好药，抬眼对上爷爷的眼神。

老爷子眼中写满失望和难过，还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陆睿沉默地收起药瓶，坐在老爷子对面。

“这件事我很难开口。”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和甜甜一起瞒着我，是么。真是难为你们，为了我还得演一出好戏！”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这么疼爱你们两个，你们俩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敢瞒我，是不是非要我从别人嘴里知道才高兴？现在全城多少人看过我的笑话，你觉得你爷爷连这点挫折都受不住是不是？难道我一手把陆氏做大，靠的是运气么！”

老爷子真是气坏了，一连串发问问得陆睿哑口无言。

“爷爷，现在我只有你们三个亲人。其他人在我这里什么都不算，你和甜甜、汤圆才是亲人，我只想保护你，照顾你的情绪。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能接受么。”

陆老爷子闭上眼睛，他虽然生气，但是仍有理智。

的确，如果陆睿直接告诉他实话，他未必能接受。

“可是你也不该骗我。”

“即使你会得病，我也希望你能记住快乐的日子，而不是最后一段清晰的时间是在极度痛苦中度过。”

陆睿很了解老爷子，所以当初选择隐瞒；老爷子也很了解自己，所以选择原谅。

“医生怎么说我的病。”

“医生说有百分之十的几率不会得。”

老爷子沉默几分钟，然后才开口，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