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坚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蓉儿再过两个月就及笄了,终归还是不方便。”
听赵行坚这么说,叶家人沉默了,不知如何再开口挽留。
“夫几,不去去哟!”一直埋头干饭的小团子突然抬起头来。
大家齐齐看着小团子。
赵行坚好奇地问,“小九儿是不让我们搬出去吗?”
“嗯呐!”
赵行坚不解道,“为何?”
小团子愣了一下,小手中的小勺勺一顿,随后心虚地把脸埋进碗里,“不好哟!”
“不好?”大家面面相觑。
“小九儿又做梦了?”骆秋月语气紧张。
小团子啊呜啊呜拼命干饭,好像没听到阿奶的话。
“小九儿说不好,那自然就是有原因的。”叶言平道,“夫子还是听小九儿的,先不急着搬走。”
“对。”叶言顺道,“要不是小九儿让我不要去书院,我可能早就丢了性命。夫子一定要听小九儿的。”
赵行坚一脸郑重,“我自然听小九儿的。蓉儿,搬家这事,就等你及笄后再说。”
蓉儿点点头。
桌子下,叶言安握得发白的骨节悄悄松开来。
小团子一个劲往嘴巴里塞饭饭,把心慌扼杀在食物中。
呜呜呜……
粗粗,为了你,偶撒谎呐!
偶不系好娃娃呐!
……
咸川县城。
周怀宁今日自起床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此刻,他身披狐皮大氅,手捧暖手炉,倚在三楼的栏杆旁。
身后立着两个美婢。
一个身着紫衣,一个身着蓝衣。
紫衣少女笑容甜美,蓝衣少女冷若冰霜。
不知过了多久,周怀宁终于开口悠悠叹了一声。
那声音真叫一个百转千回。
弄月提起小炭炉上温着的酒壶,倒了一杯温热的酒送到周怀宁面前。
“公子。”
周怀宁伸出修长的手指端起白玉杯,浅酌了一口,摇摇头又递给弄月。
“寡淡而无味……弄月,公子我是不是老了,残了?”
“公子为何这么说?”弄月笑得甜甜的,“公子风华正茂,风采动人,放眼整个咸川县,无人能超越公子的风采。”
周怀宁摸了摸脸,煞有介事道:“这个你不说,小爷我也知道。我指的是,我的心,它老了,残了,破碎了!”
弄月沉星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摇摇头。
来了,又来了……
自雪灾后,公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
周怀宁伸手探出栏外,“小爷我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了!想我祖父今年七十岁,隔三差五还要去红楼里找姑娘们喝喝酒聊聊天。我这样活下去有什么趣味,干脆让我一头撞死得了!”
“知道了。”沉星端起一把太师椅,“公子,撞吧。”
周怀宁:“……”
周怀宁一头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