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祎绫不记得她哭了多久,说了多少遍爱他,只爱他,周聿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哭他不停,骂他也不停,软硬不吃。
最后两人跟较劲一样,一个咬着唇死死不说话,一个想方设法要她发出声音。
直到她手腕间的领带被挣脱的松掉,周聿看清了那片血肉模糊的肌肤,才恢复神智。
天边的颜色由橙色变成深蓝,游丝般的云朵游荡着,直到黑夜吞没了最后一抹光线,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繁星。
叶祎绫缩在后座,裹着一条毛毯,浑身黏腻,露出的半截小腿红痕遍布,微微打颤,手腕被磨得破皮,车窗开着一条缝,窗外清凉的夜风稀释着车内浓郁的气味。
一路无言。
叶祎绫垂着眼,眼睛红肿着,任由周聿包扎完伤口后,抱着她去浴室清理,破皮的胳膊沾到水,火辣辣的疼,她一声不吭,咬着舌尖忍受。
周聿注意到她的轻颤,视线扫到那片渗血的皮肤,哑声道:“抱歉”
他不知道她胳膊什么时候也破了。
叶祎绫没说话,周聿草草替她洗完,将她抱在床边,又去拿了医药箱。
碘伏碰到伤口很疼,疼的叶祎绫眼泪都掉出来,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泪水一滴滴砸到地毯,没留下一丝痕迹。
周聿喉结轻滚,终是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周聿给她贴完创可贴,又留下一支药膏,放在她手边
“你自己涂一下,我先出去了”
卧室门被关上的一瞬,叶祎绫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哭了两分钟,又觉得累,没什么意思。
抹了两把眼泪,气呼呼拿着药膏去试衣间。
叶祎绫换好衣服,就见周聿站在一楼露台抽烟,都有一股很浓重的烟味。
整个客厅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喷泉偶尔亮出一瞬的光亮。
叶祎绫扫了他一眼,就着楼梯的感应灯慢吞吞下楼,拿起车钥匙出门。
车从车库驶出的一瞬,整个院子都灯火通明,灯光照在周聿俊朗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车灯远去,室内归于沉寂,只有指尖猩红的香烟忽明忽暗,徒增寂寥。
“嗯,看着她到家就行”
周聿挂掉电话,抬眼望着月色高挂,眼底划过凄凉。
————
金阑六楼
“周二少,我不想在这里动手”
千烨的声音冷而森寒,看向周聿的眼里不带一丝感情。
周聿眸色黯淡几分,语气低沉:“我跟她说句话”
两个多星期了,他根本联系不到她。
“大小姐不想见你,周二少还是不要坏她心情的好”
要不大小姐不让他动手,他都懒得废话。
林钟挡在周聿面前,目色不善。
千烨吊儿郎当抽了口烟,打量了一眼林钟,挑眉问道:“这么快就能下地了?体质不错”
林钟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打不过。
上次挨打缓了两星期,到现在肩膀还疼。
周聿看了眼少女窈窕的背影,能看到她搂着沈岁在笑着说些什么。
她很开心。
没有他,她确实很开心。
她说的没错,就算没有梁佑知,她也会和其他人在一起,他本就是最不配的一个,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呢。
陈薇端着餐盘,躬身站在周聿身后,周聿转身扫了一眼她端的几杯饮料,淡声吩咐:“送点甜酒过去,她上次喝的那几杯”
上次他硬闯,她的眼神冰冷又厌恶,不见也好。
陈薇应是。
千烨冷嗤一声,长腿交叠,靠在墙边抽着烟。
包厢内,叶祎绫靠在梁意鸢肩膀,看着沈岁躺在沙发中间享受一众美男的投喂。
黑皮体育生给她剥葡萄皮,蜜色肌肤的男妈妈给她按着肩膀,还有一位小奶狗给她喂酒。
梁意鸢在叶祎绫耳边轻语:“她以前不是最喜欢点白面书生了嘛?”
叶祎绫轻笑,意味深长看了眼沈岁:“可能腻味了”
陈薇端着酒盘走进来,放下几杯酒,温声解释:“二少给您点的,是您上次喝的那几杯”
叶祎绫眉色淡淡:“嗯”
沈岁忽地一下坐起身子,目光灼灼盯着叶祎绫:“老实交代,他怎么惹你了,这是你第四次忽略周聿了”
昨天开播宴也是,一句话不说,吃完饭就走,周聿又被千烨挡住。
叶祎绫忽略周聿,多新鲜呐。
叶祎绫分给她俩一人一杯酒,语气平平:“没怎么”
这是不愿意说的意思,两人也不好意思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