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的是当年他去出租屋找江挽清，那时候江挽清红着眼抬眸看他的那一瞬间，她伤痕累累的脸，至今还会清晰的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爱江挽清，不是因为江挽清的脸有多好看多精致。

他当年对江挽清一见倾心，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安静的力量，当然他也喜爱她的模样。

那时候看到她的脸被伤到那样的程度，他恨不得把伤她的人千刀万剐，只是在江挽清的面前，他一直在隐忍，一直扮演着他恨她入骨的角色，恨她当年说分手，恨她将他扔弃在雨夜中，让他那么多年都无法释怀。

江挽清看着黎洛洛痛得浑身颤栗的模样，她并不为黎洛洛感到丝毫同情，但有那么一瞬间她无法置信，曾经眼里那个温雅的少年，变得异常的陌生。

这个曾经能和她一起照顾流浪狗的少年，如今哪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都能下得去手。

江挽清并不想继续在这里“欣赏”黎洛洛痛苦的样子，她转身就走。

霍司御从余光里瞥见到了江挽清的离开，他漫不经心的将手术刀往黎洛洛的脚边一扔，启唇命令那医生和保镖，“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医生和保镖同时点头应声。

江挽清走出地下室，在阳光从头顶洒下来的这一瞬，她顿时觉得整个人舒畅许多。

“挽儿。”

霍司御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

他的声音还是和从前一样磁性好听，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好像什么都变了。

江挽清没想理会霍司御，但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那双幽深似海的黑瞳，温柔得像是一汪春水将江挽清包围。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怕很陌生？”

“不。”江挽清否定，扬起凌厉带刺的美眸，“在那一年我被车撞飞，你却还要急着和黎洛洛去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觉我根本不了解你。黎洛洛是该死，但是你也一样，没有你的纵容，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逼上绝路？”

江挽清说着一顿，眼底尽是讥讽和嘲弄。

“霍司御，你的确很可怕，可怕到可以连自己的孩子都杀死。”